汤显灵拿了一下午针,这会在铁牛跟前叫:“我觉得我学会了针线活,刚开始有点手生,越到后头越熟练,等明个就能把手帕边锁好了,最迟你明日晚上就能收到手帕了!”
皇甫铁牛一愣,“给我的?”
“那不然呢?”汤显灵也懵了,而后笑嘻嘻,说:“铁牛同学,你不仅有一条手帕,下次你裤衩破了,我来给你缝!”
说的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皇甫铁牛:……快笑倒在夫郎身上了。
暮食是皇甫铁牛做的,烧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粉,炖羊肉是按照汤老板法子做的,不能加太多香料,尤其是八角、黄酒,这俩味冲,容易夺了羊肉的味,小火慢炖,炖好后,羊肉块捞出来切成片。
皇甫铁牛刀工粗犷,切得是厚厚的一片。
而后汤锅里下入土豆粉、白菜、冻豆腐,家里什么配菜都能放进去,回头羊肉片铺在碗上,撒入葱花,别提多好吃了。
汤显灵先吃了一口肉,那肉片大的塞得他嘴里满满当当,不由一个嚼嚼嚼,肉炖的软烂,吸饱了汤汁,羊肉没什么腥膻味,再来一口土豆粉,这里的粉是扁扁的,有点发灰,煮出来也没那么白和透明,但吃起来超级无敌好吃。
他最最最爱的土豆粉!
劲道,还有点软弹。
一碗羊肉粉吃完,整个人热乎乎的。
卢家。
陈巧莲知道儿媳和女儿过去缝衣裳,汤五哥还给二十文钱,也不少了,反正自家的活没什么,就由着二人过去做活,晚饭是陈巧莲烧的,一锅红薯粥,配点酱菜,还有自家蒸的馒头。
吃饭时,屋里点了灯。
“明日也买些羊肉吧。”卢父突然说。
陈巧莲没接话,不知道想啥。卢父又说:“买点羊骨头羊杂也好,这俩便宜,烧起来也好吃。”
那是汤家烧这个好吃,自家烧羊杂可没隔壁那个香味。
陈巧莲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羊杂羊骨都不贵,“是喝点羊汤暖暖身,不然你和大郎在院子里干活,冷飕飕的吃不消。”
“娘,我行的。”卢大郎说:“我年轻火气壮不怕。”
“那也得买些。”陈巧莲说。
卢三娘连着点头,她也想吃羊肉汤了,又说:“我二哥该回来了。”
“那不如等二郎回来再做?”陈巧莲接话。
卢父闻言点点头,不差这几日。
卢大郎一听二弟回来,便看了眼媳妇儿,就怕媳妇又闹脾气,二弟从半月回来一次到现在一月一次,总不能不让二弟回来吧?
每次二弟回来住一日,那铺盖卷都换了,用的是二弟在家用的,二弟一走,他将铺盖换回来,就一日,菱娘连这个都不能包容吗?
邹菱只低头喝粥,感受到丈夫投过来的目光,心里不是滋味。
“还有快过年了,那二哥得回来住一阵,起码住完整个年。”卢三娘又说。
卢大郎一愣,对啊,快过年了,二弟起码要住半个月,那菱娘——
陈巧莲和卢父闻言也犯了难,这会不想吃羊杂了。
“给二郎攒的钱还不够。”、“还差一些。”、“二郎学师的药堂也不知道留不留二郎,要是留人,还得给塞钱打点下。”、“现在买院子也是有些早了。”
卢二郎今年过完年十七了,其实也该踅摸亲事了,只是卢家现在手里紧,今年才给大儿子办完婚事花了一大笔,哪里有钱给二儿子又是买院子又是娶妻的。
对于家里的窘迫和节省,这也是没办法的。
陈巧莲知道菱娘不爱,哪里有小叔子外出回来睡大嫂床的?可对此境况,只能装作看不见菱娘不满——没办法啊,家里没地方住了。
当初二郎的屋就是跟大郎隔开的。
卢大郎娶妻,原先的屋太小太挤,不像话,才把那隔间拆了打通了布置一番,像个新房,也能放下邹家送来的陪嫁家具。
一个月凑合一两日也还好吧。陈巧莲卢父这般糊弄的想。
但现在卢三娘说起过年——那要住的久了。
“羊杂羊骨就算了,不吃了。”卢父突然说,说完又叹了口气。
卢大郎当时心里就不好受,因为他娶妻花销大,占了二弟的屋,现如今爹想冬日喝个最便宜的羊杂汤都没办法买,他不是人,他不对住爹娘。
“爹娘,你们屋不是很大吗?现在离过年还早,不如把你们屋里杂物拾掇拾掇,给我二哥隔一间小屋。”卢三娘直说,说完又道:“其实不是说嫂嫂嫌麻烦,我觉得以二哥性子,二哥觉得他给家里添了麻烦,才不愿意回来呢。”
跟大嫂有啥关系。
“过年总不能让我二哥一直在外头,要是月月都折腾,难保明年我二哥就不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怪在嫂嫂头上。”
卢大郎思绪一顿,看向妹子。
卢三娘:“咋啦?我没说错啊。实在不行,我挤一挤,只占一张床,拿我屋给二哥隔一张床。”
“你屋那么小,哪里有占你那儿的,就是亲兄妹,长大了也得避嫌。”陈巧莲说完,看三娘,“你咋想到这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