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莉放下车子,紧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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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哟,警察来了,太好了!这下省得报警了!”
“快别说啦,我家住二楼的,今天早上起床一看,不得了啊!天花板上有血滴下来!怪可怕的!吓得我差点晕过去!”
“就是啊,我们门对门住着的,一听这件事情心里都直发毛,上楼去敲人家屋门,没人开。”
“我真怕我是撞上了什麽命案现场,所以立马叫上姐妹们一起下楼远离那个地方了!”
“实话说,昨天傍晚我听见他们家又在吵架,乒乒乓乓的,後来就没声儿了。”
“不会真出人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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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年纪的大妈们聚集在楼下,指着楼上那个一直关着窗户的房间。
白予停听出不对:“命案?”
“是啊,我家天花板一直滴血,不是命案还能是啥。”说话的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表示害怕。
白予停翻出口罩戴上,而後出示警官证:“我荷花路派出所的,能带我们上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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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主名叫高茉莉,家住鱼塘小筑三楼301室。
她带着白予停上楼,边走边絮叨:“昨天夜里我就听见声儿了,楼上那户基本上天天都吵架,这些年虽然烦,但也习惯了,说到底是个可怜的女人,嫁了个喝酒又赌钱的男的,我们都没说过他们家什麽,也就是偶尔被吵得实在受不了才喊两声。”
“昨天傍晚,我下班顺路接了我儿子放学,回家的时候这两人又在吵,吵得我儿子作业都写不安分,我这不吼了几句吗,”高茉莉拧开房门,踏进屋,“後来这两人也没吵了,我以为他们消停了呢,今天早上一起床,我到客厅去热豆浆,结果我儿子拉着我,指着地上问我‘那是什麽’。。。。。。”
几小时前。
高茉莉被早晨五点的闹钟叫醒,她往常起得很早,每天都是这样,既要准备早饭,又要叫儿子起床洗漱,还得帮儿子收拾书包确认东西带齐,一整个早上忙得找不着北。
在客厅看动画片等着她热豆浆的儿子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蹦跶到地上,伸手去摸地板,要作势要把手放进嘴巴里。
这当然被高茉莉一巴掌制止了:“干什麽呢!脏不脏啊!刚给你洗的手!”
高星星眨眨眼:“妈妈,这是什麽?”
高茉莉起初没有在意,嘴里不断批评:“你再给我耍滑?学不好好上,一起床就看动画片,我给你做早饭难道不累吗,我上一天班还得帮你做这做那,你有没有良心啊?明天我就把电视机砸了,你别想看动画片!”
骂着骂着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头上有点冰凉,一滴液体缓缓滴落下来。
她纳闷儿,擡手一摸,再拿下来的时候看见手指尖有一小团血迹,但颜色并不浓,还伴着一点臭味。
“那是什麽?”高星星问。
高茉莉随即觉得一阵生理不适,把高星星从地上拖起来就往外走:“去上学,小孩子那麽好奇干什麽,走,再不走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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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我送完我儿子,本来想去上班,但一看领导要的U盘忘记拿了,又折返回去,”高茉莉看着家里的客厅,有些不敢踏足,“U盘在茶几上,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地面,想拿了U盘就赶紧走,免得迟到,後来。。。。。。无意间看到了地上那一小滩东西,当场吐了出来。”
白予停跟随高茉莉进入客厅,眼前的地板上有一滩凝聚起来的血液,还混着一些透明的其他液体,散发着阵阵难以言说的血腥气。
不远处就是高茉莉的呕吐物。
高茉莉解释说,自己被恶心到连班都没上,跟领导请了病假,叫上平时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们一起来了家里,大家聚在一起一通胡乱分析,又一道儿上楼去找楼上住着的那个女人。
“她不在家里,我们敲了很久门都没人应,”高茉莉说,“又怕是我们搞错了,因为都是老房子翻新的,以前的这个季节也总是会从楼上的地板缝渗污水下来,每家每户都会这样,担心误会,就没有报警,但是我越想越怕,总觉得万一是命案,我不就成冤大头了?”
鱼塘小筑大部分的房子都是老房翻修,施工队只做了外墙,没有解决住户内部的问题,比如雨天飘雨丶梅雨季节楼房潮湿丶天花板渗液丶墙体裂纹等,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鱼塘小区的住户们,但他们没有能力再租房或购置新房,所以一直是凑合住着。
白予停草草地看一眼地上的东西,又带着身边的吴小莉出去,两人一并上楼,敲了敲高茉莉家楼上那户人家的门。
叩叩叩——
“有人吗?”白予停喊了几声。
吴小莉看一眼门的缝隙:“师父,你看这里。”
白予停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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