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爻:“怎麽不说话了,程昭?阿昭?”
程昭沉默几秒钟,然後才像是做出什麽巨大的抉择似地,很轻很轻地叫了唐爻的名字。
“唐爻。”他平时都管这人叫爻妹,这会儿突然喊了大名,倒是显得很肃杀,很正经,说着一些人生大事似的。
“你到底。。。。。。在哪儿?”唐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那里怎麽会有风的声音?”
程昭摇摇头,而後想到此时此刻唐爻根本看不见自己的面部表情,于是淡然道:“我挺好的。”
他答非所问,隔着一层黑色的口罩,说话的时候声音很闷。
就在唐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程昭忽然说:“唐爻,我。。。。。。我好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程昭——”
“我爱你,”程昭说完,就马上挂了电话,“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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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那辆吉普的速度加快很多,好像发现有人在後面跟随似的。
马平侧过头看一眼,自顾自说道:“後面那谁怎麽回事,到底会不会开车?”
“那车。。。。。。”司机从後视镜瞟一眼,似乎认出了谁。
“那车怎麽了?”
司机道:“我在分局门口见过,是刑警队队长的私家车。”
“妈的,”马平捏紧手指,“甩掉他,专案组的人办事都这麽毛毛躁躁吗,市长的车也敢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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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速越来越快,最後马平忽然一笑,想到什麽,于是摆摆手,让司机在下一个荒无人烟的路口停下。
这个路口旁边有块建筑工地,是钱福东的新航建筑集团所做的项目之一,还是马平亲自给争取来的,不过那地儿本来一开始投标的时候竞争性就不大,马平本身也看不起钱福东,只当是施舍,好的地都给了别的能为自己出力的开发商,次一点的地就落到了钱福东手里。
毕竟马平认为钱福东是条养不熟的狗。
不过现在看来,闲置很久的工地,好像又变得更有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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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意思是?”司机问。
马平道:“钱福东不是想让我给他做个顺水人情吗。他自己犯下的错,想我给他擦屁股,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本来我是不想帮他的,让专案组逮了他,我还少点麻烦。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如果刑警队的人死在钱福东的建筑工地上,专案组不就能顺利成章地更早确定钱福东的犯罪证据了吗?到时候要是再往深处一查,钱福东也就彻底废了,既不用牵连到马平自己,也不麻烦专案组没日没夜地调查,一举两得。
就算建筑工地没有出事也没关系,只要刑警队的人彻底走进钱福东视线里就好。
但凡是告诉钱福东,刑警队的人在查他们的一些旁的事情,照钱福东的性子指不定要做出什麽事。
司机心领神会,立马掏出手机:“我这就跟钱总知会一声。”
“钱福东是个傻的,他要是知道刑警队的人闻风而动了,肯定早早地就要下手,咱们呢。。。。。。远远地看着这两拨人斗来斗去就行。”马平云淡风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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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只远远地看见那辆吉普停在了建筑工地旁边,他眼神一暗,估计是被发现了,于是便慢慢调头,离开这里。
他手机相册里存了几张照片和几个视频,都是在钱福东的别墅附近拍的。
他来之前做了些准备,直觉钱福东背後有人在帮忙,不然专案组不会调查了这麽久还没有半点能够给钱福东或者程闯北定罪的证据,他想过这些人的背後可能会有助力,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藏匿在背後的那条鱼竟然这麽大。
那群人可能发现了他,但他希望自己能更快一步找到核心证据。
这麽想着,程昭开车下了公路,慢慢消失在冗长道路的尽头。
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专案组里已经出问题了,这个“问题”到底是刘大平还是别的什麽人,暂时不清楚,但他确实撞见了刘大平和钱福东以及马平在一起的样子。他一开始不相信,可架不住眼见为实,他开始怀疑,除了刘大平,还有谁,是跟钱福东私下有过联系的,专案组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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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渝安国际机场外的大马路上,行驶着一辆黑色奥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