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监控显示程昭加完油之後就开车往近海别墅区的方向去了,在一棵树下停了车,一呆就是一整晚,也许他在车上睡了一宿,黎明的时候他从车上下来,消失在监控死角处,之後再也不见了踪影,彻底人间蒸发。
也完全没有从近海别墅区返回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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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看来他还是去私下调查钱福东了,”杨岚站起来,看着技术组拿来的文件,“很可能已经。。。。。。”
不管钱福东有没有对程昭做出什麽,他现在都是板上钉钉的嫌疑人。
林壹急切起来:“查啊!”
杨岚一只手放在他肩上:“嘘,安静。”
林壹心急如焚,恨不能直接冲出去开车去把钱福东亲自抓回来:“他要是跑了怎麽办?钱福东是什麽人,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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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岚眉间的怒意越来越重,後来他眼眸闪了闪,看见站在门边喘气的唐爻。
他神色肃杀,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紧紧攥着拳头:“马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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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的人开始对钱福东名下的财産进行彻查,锁定了好几个境外机构和国内的皮包公司,发现钱福东名下的多张银行卡都有过大额交易记录,且钱财的来源和最後的归属并不十分明确,基本可以判定他有非法洗钱的嫌疑,而那些注册过的皮包公司和被钱福东僞装起来的境外机构,就是他的钱庄,里面的钱十有八九是脏钱。
这边还查着,杨岚向上打了抓捕钱福东的申请,申请刚批复下来,那边就出事了。
情报中心的人急匆匆打电话过去:“钱福东要逃!”
“什麽?”杨岚一愣。
“往南去了,南边临海,不是近海别墅靠的那个内海,是外面能直达国外的那个海!他要是超出领海范围咱们就永远抓不住他了!到时候想协调各个部门也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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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钱福东在一艘货轮的甲板上,双手放在眼前,挡住天空倾洒下来的刺眼的日光,日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货轮行驶速度并不快,但他笃定警察查不到自己。
他身边站着他的司机,苏小灰。
“药吃了吗?”钱福东问。
“没,没吃。”苏小灰说。
钱福东鼻尖一皱,于是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包装袋,在苏小灰面前晃了晃:“该吃的。”
苏小灰瞳孔一缩。
“警察肯定能查到这搜货船,”钱福东强硬地把苏小灰的嘴用力掰开,将里面的彩色药丸一股脑倒了进去,又拿着矿泉水逼他咽下,“你要是想给施酒报仇,就照我说的去做!别忘了当初你从精神病院出院的时候找不到工作是谁帮的你!”
苏小灰只听进去前半句话:给施酒报仇。
他尖叫起来:“报仇!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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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得知钱福东要出海逃走,只能协调了特警,又联系了当地的武警部门,刑警队的警车和特警武警的车有序出动,嘶哑的鸣笛声狠狠划破渝安市上方的晴空,各个道路都被严格管控,私家车限号出行,海警积极配合。。。。。。
刑警队一部分人跟随抓捕,一部分人带着调查文件和手续直抵钱福东的别墅。
住家保姆看着眼前的警察,吓得动都不敢动,开门的时候手忙脚乱。
地下车库的钥匙被保姆心惊胆战地交给警察,当他们进入地下车库的一瞬间,全都愣在原地,而後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以及不断打进指挥中心的电话:“找到了找到了。”
“还活着吗,还活着吗?”
“没气了。”
“叫消防队来破拆,不不,还有救护车!两个都来!”
“钱福东简直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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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风平浪静,货轮慢慢行驶,苏小灰被钱福东控制住,双手被打上一个随时都能挣脱的松散的结。
钱福东把平板里的照片给苏小灰看:“就是这些人,害得施酒死掉。如果这些警察不主动找施酒问话索要证据,她也不至于被灭口。你说是不是?”
平板上有专案组所有人员的证件照片。
苏小灰眼泪掉下来:“报仇,报仇!”
活脱脱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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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上空,鸟群被尖锐的鸣笛声惊得飞走。
各部门的工作正有序推进。
为了抓一个钱福东,弄出这麽大的动静,其实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人员伤亡。
但谁又能知道下一个迎接自己的是什麽呢?
林壹咬着牙,紧跟着前面特警的车,死死抓着方向盘——钱福东绝对不能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