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得铁皮顶棚咚咚作响,像有人在屋顶擂鼓。孙玺儿趴在窗台上,鼻尖几乎贴到玻璃,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水雾。
"雨滴间隔o秒,风级时抛物线偏度!"她转头对李老师喊道,梢甩出的水珠在玻璃上溅成等比数列的圆点。
李老师撑住摇晃的课桌:"怎么算的?"
"看奶奶晾衣绳!"孙玺儿指着窗外,风雨中麻绳剧烈摆动的弧度,与地窖青铜筹上的刻痕严丝合缝。她还现,雨珠砸在水洼里的涟漪,正以等比数列的形式向外扩散。
陈大壮也贴着玻璃,睫毛上挂着细小的雨珠:"那雨珠落地砸出的坑呢?"
"也是抛物线!和扔石子的轨迹一样!"孙玺儿用手指在玻璃上画弧线,水雾跟着笔迹晕开。
刘梅突然喊:"孙玺儿,你鞋里进水啦!"
操场的积水汇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李老师带着学生测量,橡胶雨靴踩在水里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孙玺儿迅拆下头上的橡皮筋,绑在树枝上做成简易游标卡尺。校长撑着油纸伞匆匆赶来时,正看见她用碎砖摆出一个三角:"排水沟需要倾斜度,和地窖通风口的角度一样!"
泥水溅满裤脚,陈大壮举着自己用烧红铁丝烙刻度的木尺帮忙,尺身上歪扭的数字间还渗着淡淡的松香:"校长你看!我刻的!"
"可这泥巴会冲走刻度啊!"周冬冬蹲在旁边担心。
孙玺儿从兜里掏出炭笔:"用这个描!就像在陶片上刻算筹"
祖孙三人举着煤油灯冲进菜园时,篱笆已经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竹条在狂风中出"吱呀"的呻吟。孙玺儿的麻绳在竹桩间穿梭,潮湿的麻绳勒进掌心,勒出深红的印子。
"拉力与绳长的立方成反比"她的声音混着雷声,每说一个字都要提高音量。周家父子举着铁锹冒雨赶来学艺,闪电照亮新篱笆的瞬间,几何轮廓与她画在作业本上的受力分析图完全重合。
奶奶举着灯的手微微颤抖:"这结比我年轻时纳鞋底还规整!"
孙玺儿突然喊道:"等间距!每根竹桩间隔要成等差数列!"
陈大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为啥?"
"这样受力最均匀!就像"她的话被一声炸雷打断,而在雷声轰鸣中,她已经算出了木桩的承重极限——用的正是《九章》里的"商功术"。
月日·种子里的无穷级数
劳动课的泥土沾着蚯蚓的黏液,散着潮湿的腥气。孙玺儿攥着白菜籽摇头:"每坑粒不对。"
李老师蹲下来,膝盖在泥地里出"噗"的一声:"为什么?"
"因为六边形排列最省空间!"孙玺儿用奶奶纳鞋底的锥子在泥土里扎出整齐的微孔矩阵,"就像蜂巢,还有我们家的萝卜苗"
陈大壮抓起一把土,又让泥土从指缝间流走:"那要挖多深的坑?"
"种子直径的倍。"孙玺儿的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指甲缝里嵌着几粒细小的菜籽,像藏着星星的碎屑。
周冬冬突然喊:"快看!蚂蚁在搬我们的菜籽!"
孙玺儿蹲下身:"它们走的是最短路径,和《九章》里的少广术"
值日生扫出o粒遗落的菜籽,孙玺儿将它们在窗台摆成精密的螺旋。周冬冬伸出手指丈量间距,立刻沾了一手菜籽油的香气。
"奶奶说鞋垫这么绣最省线。"她拓下图案时,菜籽的油脂在纸上晕开淡淡的螺旋纹路。三个月后,这个图案成了全县创新赛展板的中心——背景是她用菜籽精心拼成的《九章算术》卷图,展板角落还粘着一片干枯的菜叶,叶脉纹路竟与她画的函数图像惊人地相似。
刘梅摸着图案惊叹:"原来菜籽也能当画笔!"
煤油灯下,孙玺儿帮奶奶绕线团。不同颜色的线轴在她手下排列成整齐的队列:"、、、"
爷爷原本"噼啪"拨弄算盘的手突然停住:"这么摆找线快多了。"
奶奶眯着眼穿针,顶针在灯光下闪着银光:"这和我缝鞋垫有啥关系?"
孙玺儿翻开作业本,上面用铅笔勾勒的缝纫路径图弯弯曲曲,像月光织就的方程式。"按质数间距,针脚最密实。"她解释道。
窗外的蛐蛐声渐渐停歇,而在远处金店旧址的方向,月光下的青铜算盘珠,正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出极轻微的碰撞声。
陈大壮的铁环突然从窗缝滚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那弧度,竟与她白天测算的抛物线轨迹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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