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和外界对沈黎的印象不同,她并不是什么废物小可怜。
&esp;&esp;与之相反的是,因为妈妈天之紫备受家中所有人宠爱,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沈黎从小也是在千宠万爱下长大的。
&esp;&esp;她虚喘着气,操纵着医疗舱缓缓上升,背靠着舱壁坐了起来。
&esp;&esp;天之橙见状,连忙去搀扶她起身,着急道:“别动别动……刚做完手术呢。”
&esp;&esp;沈黎面色苍白的点点头,冲天之橙道了声谢。
&esp;&esp;她转过身,抬眸看向沈不羁:“母亲,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esp;&esp;一旁的天之橙闻言,抬眸看向沈不羁,连忙给她递眼神。
&esp;&esp;沈不羁微微蹙眉,语气严肃:“这件事,你不用管。”
&esp;&esp;“你只要好好养伤,谁伤了你,我们会连本带利地替你要回来。”
&esp;&esp;天之橙连忙应和:“对对对,你好好疗养,剩下的交给我和你母亲。”
&esp;&esp;又是这样的话。
&esp;&esp;自从妈妈天之紫去世之后,沈黎的人生,几乎被两家长辈包办了。
&esp;&esp;大到升学方向,小到穿衣出行,方方面面都被囊括。
&esp;&esp;沈黎撼动不了她们的一意孤行,只能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esp;&esp;比如先前考大学的时候,她们想把沈黎塞进第一军校的机甲研究系。
&esp;&esp;得亏沈黎及时黑掉自己的成绩,以最后一名进入了第一军校,才能如愿以偿进入航空系。
&esp;&esp;这回也是,事情闹成这样,还想粉饰太平,继续之前的筹划。
&esp;&esp;有时候沈黎也不知道,她们是爱自己,还是不爱自己。
&esp;&esp;不过这都不重要。
&esp;&esp;她垂眸思索片刻,而后抬头看向沈不羁,平静开口:“那和柳家的口头婚约,还需要进行吗?”
&esp;&esp;沈不羁眉头微皱:“这件事,和柳家没什么关系。”
&esp;&esp;“等过两天你好了,柳见月会来看你。”
&esp;&esp;沈黎听到这三个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立马炸毛:“可我不想见她!”
&esp;&esp;在长辈眼里,她性子孤僻又怯懦,平常少言寡语,很少有情绪这么激烈的时候。
&esp;&esp;两人被她吼的一愣,面面相觑。
&esp;&esp;天之橙低头,看向沈黎。只见她垂着头颅,两手握成拳,全身肌肉绷紧,用力地咬住唇瓣,胸膛激烈起伏着。
&esp;&esp;沈黎似乎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左手握成拳,一拳轰向医疗舱壁。
&esp;&esp;砰!
&esp;&esp;医疗舱壁发出一声震颤,沈黎通红着双眼,怒吼道:“我不想见她,我也不想见任何的oga!”
&esp;&esp;这时天之橙与沈不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次遇袭,给沈黎带来了何等重创。
&esp;&esp;腺体被摧毁,alpha的尊严被阉割,换作是谁都无法坦然接受。
&esp;&esp;沈不羁眸光一黯,往前迈了一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你……”
&esp;&esp;天之橙清楚自己这个便宜姐嫂的尿性,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两手搭在沈黎肩膀上,好声好气地安抚:“好好好……”
&esp;&esp;“小姨知道了,我们不见柳见月,也不见oga。”
&esp;&esp;她哄孩子似的,一边降下医疗舱,扶着沈黎躺下去,一边温声道:“你先好好疗伤,小姨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
&esp;&esp;沈黎气得不想和她们说话,躺下之后就背过身去。
&esp;&esp;医疗舱门缓缓拉上,关上之前,天之橙拍拍她的肩头,哄着她睡觉。
&esp;&esp;医疗舱门关上,天之橙捅着沈不羁的腰,将她赶出去:“走走走。”
&esp;&esp;沈不羁扭头看了一眼医疗舱,满眼的不赞同:“不过就是暂时遇到挫折,怎么能一蹶不振……”
&esp;&esp;天之橙烦死她了,推着她出了门:“就你话多,快走快走!”
&esp;&esp;沈不羁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慈母多败儿,你这么惯着她,阿紫要是还活着,肯定要骂你!”
&esp;&esp;天之橙哼了一声,很是不屑道:“我姐?我姐要是还在,阿黎还用得着到处相亲吗?”
&esp;&esp;她松开沈不羁,指着她鼻尖开始骂:“都是你这个老东西不靠谱,如果当年你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没把沈默弄出来,我们阿黎也不至于这么受罪!”
&esp;&esp;“你!”
&esp;&esp;“好好好,新仇旧账一起算,那我们就好好说道了。”
&esp;&esp;两人边走边掐,很快在医院走廊上演全武行,互相殴打起来。
&esp;&esp;沈黎躺在医疗舱里,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脑内的精神体溃散成沙,如烟如尘的漂浮,随风流动,凝不成行。
&esp;&esp;她听着青松王和沈不羁互相骂骂咧咧,又被侍从们劝下,拉开,分别各站一头互放狠话。最后别过头,气哼哼地走了。
&esp;&esp;依靠溃散的精神体,她将这场长达半个小时的争斗,一句不落地听完。
&esp;&esp;争端散去时,她的精神力也松懈。整个人长舒一口气,松软地倒在医疗舱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涟涟,只觉得脑子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