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水滴
解散UFO小组那晚,十四岁的夏清扬做了平生最美的一个梦。她被一道柔和的蓝光吸入太空中,身体轻如尘埃,降落到一个陌生的星球。星球的地表是饱和度不一的粉色,大气是淡淡的樱花粉。天空中不见任何星体,却布满发光的丝线。它们像银河亲手编织的神秘织物,又像色彩斑斓的琴弦,漂浮在大气层中,轻盈丶缓慢丶有节律地摇曳着,仿佛有生命,仿佛在呼吸。不知是谁在她耳边打起响指,啪丶啪丶啪。想起小时候玩单杠时,父亲就是用打响指帮她计数的,“一丶二丶三,清扬真棒,清扬加油”。难以名状的悲伤包裹住她的每一根神经,令她窒息,不得挣脱。万念俱灰之际,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我们听见了你的呼唤。”它们听见了,真的听见了!顷刻间,千万颗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丶落在周围的云朵上,漾开一层层光纹,继而碎裂成无数萤火虫似的光点。这些光点慢慢聚拢,化作一艘“光舟”,载着她四处游历。透过晶莹的船身,她看见天空中漂浮着透明的巨型水母,水母表皮上映射出整个星系的投影,恒星闪耀,星云旋转,宇宙不设防地向她铺展开最美的画卷。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只是一次深长的呼吸。当告别时刻来临,那些丝线般的生命体聚拢到她身边,织出了一个发光的茧。“下次再会,宇宙之心。”它们对她说。她醒来时,晨曦微露,万籁俱寂,只有心跳在回应这份宏大的温柔。转身才发觉,泪水已洇湿了枕头。原来梦里那些汇成“光舟”的水滴,都是自己的眼泪。周日晚七点。夏清扬盯着桌上的一碗小锅米线发呆,突然又想起那个梦。可能是因为……那些外星人长得像米线?更有可能是年纪到了。她曾经那麽鄙夷怀旧,如今封锁记忆的阀门坏死了,害得她老是不分场合地“想当年”。想当年,小琬根本不是UFO小组的组员,她对天外来客没半分兴趣,数学和物理成绩还垫底。那时她的生活重心在周杰伦和林俊杰之间反复横跳,纠结于长大以後到底要嫁给谁。结果一不小心,她替夏清扬实现了…
解散UFO小组那晚,十四岁的夏清扬做了平生最美的一个梦。
她被一道柔和的蓝光吸入太空中,身体轻如尘埃,降落到一个陌生的星球。
星球的地表是饱和度不一的粉色,大气是淡淡的樱花粉。
天空中不见任何星体,却布满发光的丝线。它们像银河亲手编织的神秘织物,又像色彩斑斓的琴弦,漂浮在大气层中,轻盈丶缓慢丶有节律地摇曳着,仿佛有生命,仿佛在呼吸。
不知是谁在她耳边打起响指,啪丶啪丶啪。
想起小时候玩单杠时,父亲就是用打响指帮她计数的,“一丶二丶三,清扬真棒,清扬加油”。
难以名状的悲伤包裹住她的每一根神经,令她窒息,不得挣脱。
万念俱灰之际,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我们听见了你的呼唤。”
它们听见了,真的听见了!
顷刻间,千万颗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丶落在周围的云朵上,漾开一层层光纹,继而碎裂成无数萤火虫似的光点。
这些光点慢慢聚拢,化作一艘“光舟”,载着她四处游历。
透过晶莹的船身,她看见天空中漂浮着透明的巨型水母,水母表皮上映射出整个星系的投影,恒星闪耀,星云旋转,宇宙不设防地向她铺展开最美的画卷。
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只是一次深长的呼吸。
当告别时刻来临,那些丝线般的生命体聚拢到她身边,织出了一个发光的茧。
“下次再会,宇宙之心。”它们对她说。
她醒来时,晨曦微露,万籁俱寂,只有心跳在回应这份宏大的温柔。
转身才发觉,泪水已洇湿了枕头。
原来梦里那些汇成“光舟”的水滴,都是自己的眼泪。
周日晚七点。
夏清扬盯着桌上的一碗小锅米线发呆,突然又想起那个梦。
可能是因为……那些外星人长得像米线?
更有可能是年纪到了。
她曾经那麽鄙夷怀旧,如今封锁记忆的阀门坏死了,害得她老是不分场合地“想当年”。
想当年,小琬根本不是UFO小组的组员,她对天外来客没半分兴趣,数学和物理成绩还垫底。
那时她的生活重心在周杰伦和林俊杰之间反复横跳,纠结于长大以後到底要嫁给谁。
结果一不小心,她替夏清扬实现了人生梦想,成了科学家。
命运真的不讲理。
“你快尝尝这个!”小琬夹起一块豆腐,熟练地浸进蘸水,兜了个圈後,放进夏清扬碗里,“他们家的招牌!外卖也有,但还是堂食带劲!”
夏清扬机械地夹起那块豆腐,咀嚼着,汁水在舌尖炸开,味觉却仿佛被封印了。
她一焦虑,就食不甘味。
今天下午,李斯嘉带着孙耀阳,去见初阳资本的方铭,也不知道他们谈得怎样。
“好吃吧?”小琬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两颗等她点赞的按钮。
“嗯。好吃的。”夏清扬点点头,像个无情的复读机。
“再来一份?”小琬已翻开了菜单,“反正你请客!”
“你点吧。”
“谢啦夏总!服务员!再加一份石屏豆腐!”
夏清扬举杯喝了口冰镇酸梅汤,冰凉从唇尖传递到喉管,顺便给她的心情降了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