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公寓,死亡诡舍,离魂病院,零号古墓……”我坐在接待室里看店员拿来的主题介绍小册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为什麽主题都这麽玄乎啊。”
萧和在一旁翻得兴致勃勃:“现在比较流行这种嘛。哥哥我们玩离魂病院好不好?”
“好啊。”我玩哪个都无所谓,就随萧和去了。
进去之前我们还换上了医生穿的白大褂,店员给我们介绍了一段背景故事。大意就是这是一座精神病院,我们扮演的是初来乍到的实习医生,在值夜班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精神病院的惊天秘密。其实是很俗套的一个故事,一个扮演前辈医生的npc向我们介绍了夜班工作的注意事项,告诉我们哪个病房的人需要换药,哪个病房需要打扫卫生,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打开走廊尽头那家病房的房门。
扮演病人的npc不在少数,还都是负责吓人的。我刚进了一间病房,就被从床底下蹦出来的病人吓了一大跳。他脸上画着很血腥的妆容,抓着我的手让我救救他,还说什麽这里的院长和医生都是吃人的怪物。他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前辈医生拿着手电筒走来了,那个病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又缩进床底下不动了。
前辈医生笑眯眯地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不要相信病人们的疯言疯语。但随着我和萧和的一步一步解密,发现这个精神病院有贩卖人体器官的嫌疑。正当我们根据一个病人的提示,准备躲开前辈医生去院长办公室偷资料的时候,院长却突然出现了。那高大的npc狠狠瞪了我们一眼,然後抓着给我们提示的那个病人的领子把他拖到了一个小黑屋。
那病人惨叫了一路,小黑屋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但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那病人被黑色的环束缚在一张椅子上,旁边还有一台仪器。院长一按仪器上的按钮,那病人就开始浑身抽搐,电流声和惨叫声一起响起来,令人胆颤心惊。
虽然知道这是演出来的,但那病人的演技太好了,我都有些不忍再看。最後我们还是成功潜入了院长的办公室,拿到了有关病院贩卖器官的证据,最後成功地逃了出去。
这一趟足足玩了三个多小时,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累散架了。萧和殷勤地把我的腿放到他腿上,替我按摩酸痛的小腿。我懒懒地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随口说道:“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我真是吃不消。”
“哥哥你也很年轻啊,而且是我昨天晚上有点过头了你今天才这麽累的。”萧和老老实实地替我按腿,面上还有几分愧疚。我伸了个懒腰,把腿抽了回来:“你哪天晚上不过头啊?走吧,吃饭去。”
“哥哥我们去吃海鲜好不好?我给你多点几个生蚝。”
“……我不吃。”
我们在海城足足待了小半个月,这是我第一次这麽长时间不工作。主要是跟萧和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就想不到跟工作有关的任何事情,而是满心都是他。我们一起去迪士尼玩,买了小熊耳朵的可爱发箍,然後又去做了萧和说网上很火的那个旋转蜂蜜罐。因为是淡季没多少人,萧和才敢暂时摘下了口罩,兴致勃勃地让我拿相机给他拍照,我拿过相机,看了看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是拿着相机严阵以待。蜂蜜罐开始转的时候我手忙脚乱地给萧和拍照,但感觉还没拍几张呢,相机突然被萧和拿了过去,他拿着相机,镜头对准了我。
“哥哥快笑一个!”萧和笑着喊道。我愣了愣,然後有些僵硬地对镜头比了个“V”的手势。
“哥哥你放松一点,就按平时的样子来就好,再来一张,三二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和在相机後面对我做了个鬼脸,我一下子被逗笑了,同时相机的咔嚓声响起。我本来没想过能拍出多好看的照片,但是看见成果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因为我实在没想到照片上那个穿着黄色的字母卫衣,带着棕色的毛茸茸的可爱发箍,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是我。
我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从小到大拍的照片除了证件照就是毕业照,还有一些商务合影。那些照片里我都穿着板正的衣服十分严肃,哪像今天这样,就跟个没什麽烦恼的大学生似的。萧和从背後抱住我,下巴垫在我的肩膀:“哥哥笑得时候多好看呀,这身衣服也适合你,可爱死了,我都想现在把你吃掉。”
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这张照片要洗出来。”
“好,洗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我们天天看。”
我和萧和的行程安排每天都不会重样。我们一起去看话剧,但那剧情实在是太无病呻吟了,看了一半我们就忍不住提前退场。我们一起去江边的夜市,没吃之前我皱着眉挑拣觉得东西不干净,吃进去之後惊觉这种高油高盐高热量的食物真的特别好吃。我们还去了KTV,要了个总统包房,因为我不会唱歌,所以基本都是萧和在唱,他唱情歌的时候嗓子能腻死人,就是可能包间里灯光太暗了,他又染了一头杀马特的金毛,被领着一队男模进来推销的导班认成了同事。然後萧和非常郁闷,第二天就去把头发染回来了,又变成了顺毛的很乖的黑发萧和——只是看上去而已。每天晚上他按着我的腿强迫我分到最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说句实话,我感觉我的柔韧性都有所提升了。
但快乐的时间总会结束的,经理的调研报告写出来了,朱总的酒店完全符合开业的条件。公司的事情也等着我去处理,萧和也接到了新的工作——去巴黎的一个时装周看秀。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机场,飞机的起飞时间差不多相同,但却是去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在贵宾休息室的洗手间里,萧和又压着我做了一次。我本来坚决不同意的,但抵不过他撒娇卖痴,最後还是半推半就地……
……
好在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上飞机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萧和的飞机比我晚一会儿,他来登机口送我,我走出一段距离,发现他还在原地,于是回头笑着对他挥挥手,刚想说句再见,他却突然飞奔过来,然後摘下自己的口罩,重重地吻在我的嘴唇上。
我愣住了。虽然旁边没有别的路人,但是还有几个机组人员。他们认出了萧和,都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我想推开萧和,他却吻得更深。没有办法,我只能乖乖让他吻完。
一吻结束,我拍拍他的肩膀:“就分开三四天而已,你至于吗?”
萧和还抱着我不想撒手:“三四天也太长了,我看完秀就立马回去,这样就是一两天了。”
我捏了捏他的脸:“幼稚鬼,就这麽不想跟我分开啊。”
萧和小声说:“不想。我现在不想去看秀了。”
我笑了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好好工作,我在京城等你。”
萧和委屈地点了点头。
时间实在是有些紧迫了,我重新转身进了登机通道,萧和的身影逐渐离我越来越远。不知为什麽,我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痛感,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萧和一眼,他愣了愣,继而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萧和,我在京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