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半年都没动静呢?
还有她的体重和精神问题……
半年里,他一有空就陪她。
一起聊天,看书。
一起打理花草,喂猫给猫洗澡梳毛。
一起看日出日落。
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聿之垂着头,眼神虚落在腿上。
姐姐,我该拿你怎麽办。
他不是没想过在欧洲登记结婚。
可在ICU走了一遭的周凛求婚都尚不成功,自己拿什麽能困住她?
哦对,周柏川和裴谦玉还尚不清楚什麽情况。
挣扎许久,他长叹一声。
起身去卧室。
床头柜昏黄的夜灯正好照亮被子隆起的范围。
朝颜蜷着身体侧卧,几缕发丝随意盖在小脸上。
这样的场景本该恬淡安适。
可恰恰相反。
她睡得并不安稳,发丝浸了冷汗黏在脸上。
细碎难以听清的声音是她发出的梦呓。
李聿之心脏一酸,又向前走一步。
这时候,她呼吸陡然急促,嘴里大喊着“不要”二字惊坐起来。
黑白分明的眸子还没聚焦。
恐惧却因此更清晰。
李聿之慌忙冲上去抱住她,拍抚她後背的节奏凌乱,“姐姐,我在,我在。”
时隔快两年,朝颜竟又梦见了溺海的场景。
那男人手臂上的纹身变得清晰。
但只是闪了一下,便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
朝颜任李聿之将自己抱在怀里,恍惚中听他说:“姐姐,我们明天就回去,但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我好不好?”
朝颜清醒了几分,声音有点虚弱:“什麽条件?”
“回我那儿住到恢复精神和体重。”
“好。”
不是什麽过分的条件。
她消失了半年多,确实需要有个过渡来适应社会。
这一晚,朝颜的精神得到了松懈,肉体却不愿睡去。
翌日。
停机坪,直升机的噪音和海风肆虐。
李聿之给她戴上降噪耳机。
二人正式啓程回燕京。
还带上了盐巴那只圆滚滚的小猫。
朝颜回京的时候恰是万紫千红的季节。
蔷薇丶芍药丶月季这些花儿都沐浴着阳光盛开。
她在李聿之京郊一幢别墅里住下,回来这事也没第一时间告诉任何人。
每天就是认真吃饭和锻炼,看看书,顺便思考消失半年回来了要怎麽面对量子院的导师和一衆同事,怎麽面对朋友和名义上的亲人,还有周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