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白天本就短暂,这不,刚过六点,各个教室亮起了白灯。
苏楠拎着抄好的单词朝办公室走,高二的教师办公室在一楼,和高一共用一个,高三的不同,高三的学生和办公室是单独的一栋楼,并不和高一高二混在一起,用同学们的话来说,高中就是修仙,高一是筑基,高二是修炼,高三就是在为渡劫做准备,渡劫嘛,特殊点也没什麽。
刚过拐角,教师办公室大门敞开,几个老师凑在一起谈八卦。
“我觉得我教的可能不是人,教了百八十遍的东西还能出错,猪都比他们聪明。”
这是个男老师。
“每个班上不都有那麽几个人嘛,教书几十年你还没习惯啊?”
这是倪娇。
接着男老师又说:“别提了,心累,欸,我记得你教的是尖子班吧!怎麽样,是不是比普通班好的多?”
苏楠站在外面可以想象得到倪娇听见这话翻白眼的表情。
“得了吧,还不如普通班听话呢,今天早上还发生了件事情,我抽学生上来听写单词,结果呢,他照抄另一个学生的,抄的那叫一个明目张胆。”
倪娇说完突然噤声,因为,苏楠正站在门前,本子被他卷成一个筒握在手里,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来了,放这儿吧!”倪娇手指轻点桌面,示意他把本子放这儿,脸上丝毫没有在学生背後谈论本人八卦的心虚。
苏楠放下本子就走,从进办公室到出来前後不过一两分钟,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早晨那会儿没太阳还刮风他以为会下雨,结果阴了一天也没见掉下来两滴水,只是这会儿又刮起了风。
冬天很冷,刮风也冷,再加个夜晚,组合起来简称王炸,能轻易摧毁人的意志。
苏楠将校服拉链拉上,冷风还是从敞开的领口吹进来,他想了想,干脆一拉到底。
晚自习下课,江晓天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兜里的手机震动两下,他拿出来,周思礼发消息说在校外等他。
江晓天走出校门,果然看见周思礼私下会开的小轿车。
上车後,周思礼对他说:“今天所里没事儿,来接你回家,对了!”
他一手从兜里掏出东西,是张名片,“这个人我查过了,是搞房産开发的,没问题,还给你吧!”
江晓天接过,回想起男人的面貌,他说:“我以为开公司的都是那种大腹便便的形象!”
“刻板了吧!”周思礼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话:“起先我也是这麽认为的,偏偏资料一出来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说别的,单看那张脸,你说他是哪个明星还能让人相信些。”
江晓天轻笑了一下,脑中突然想起莫喜和他说话时,手上曾戴了两枚宽戒,仔细一想,好像是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细节因为太黑他没看清,隐约可窥见戒指上一些极其复杂的纹路和雕刻工艺。
“那戒指……”这句话冲口而出,江晓天隐隐感觉其中的不同。
周思礼还在等他说话,没想到他说完三个字就没了,便问:“什麽戒指”
江晓天抿了抿嘴,“没什麽,是我想多了!”
毕竟戴戒指的人那麽多,不能单凭一个戒指就怀疑人家有问题。
回到家,厨房有两人正在忙活,香味儿一阵阵飘出来,江晓天有些意外,周思敏是律师,江怀是医生,这两个职业凑在一起简称谁也见不到谁组合,不是你今天加班就是我明天值夜班;今天却难得的两人都在家,不对,还漏了一个。
江晓天的脸颊骤然被捏住,他不动,手的主人愈发放肆,从捏改为揉。
江凌棋一边揉一边说:“我弟弟真好看耶!”
“姐,大学放假了吗?”江晓天问。
江凌棋放下手,“对啊,今年放的早,你们呢?也快了吧?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想好去哪儿过了吗?”
客厅的空调开得足,这会儿江晓天有些热,他脱下外套,说:“高二还要一个月才放假。”
“啊,那不是哪儿都去不了。”江凌棋有些沮丧。
这时,周思礼端着两盘菜出来,“生日嘛,什麽时候都能过,快来吃饭。”
後面跟着周思敏同样端着菜。
江晓天洗洗手去拿碗筷,五个人坐下来吃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