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不在意这些人怎样看自己,照常按部就班的生活。
赵新来则有些担忧,他见识过江晓天突然离开後苏楠的表现,对于其表面上的平静,他更多的是担心。只是一连几个月,苏楠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也只能暂时翻篇。
这座城市的天气很奇怪,似乎只有夏天和冬天,中间只给人几天时间缓冲,然後温度骤降,冻得人懵逼。
队里给发了冬季衣服,所有人领回来,往身上一套就完事,讲究的还洗一洗,只是这个天,洗了也不见得很快就会干。
山里温度低,甚至没到立冬就下了雪。
为了暖和身体,老高一声令下,加大训练强度,惹得一衆人哀声怨道,跑步时,还叽叽喳喳控诉不满。
时间一晃到年底,明天是元旦,大家都在等着跨年,只是一道命令下来,打破了这场期待。
莫喜的身份暴露之後,上头一直在追捕,只是对方实力雄厚,关系复杂,竟是几个月都找不到一点踪迹。
根据内部线人传来的消息,莫喜正在准备移民,今晚过後就会彻底离开,到时候再想抓人难度就大的多。
听到这个消息,不用想,大家纷纷收拾好装备,集合,准备出发。
这次老高没有让两个队伍单独行动,而是直接调人支援,想要把人一网打尽。
结果如他所预料,莫喜没有成功,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只是计划的实施,牺牲了苏楠。
以他们的计划,抓住莫喜只是时间问题,可谁都知道,拖得越久,事情就会变化无常,为了万无一失,苏楠不顾一切的上前,只为给队友争取一瞬的先机。
他们还记得莫喜最後说了一句话:“为了抓我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苏楠当时回了一句:“只要能让你死,值得。”
苏楠死了,死之前朝莫喜心脏连续开枪,直到子弹用光。而莫喜,尸体直接掉下悬崖,摔得粉碎。
莫喜死後,他们乘胜追击又牵扯出一大片灰暗産业,上头很重视这次行动,说什麽都要消灭干净。
没了莫喜这个大头,剩下的一堆很容易抓出来,胡亦德也在其中。
周思礼在行动中伤了腿,虽说不致命,但再也好不利索,甚至连一些动作都做不了。
队友都在为他伤感,周思礼却看得开,他说:“伤了腿而已,又不是丢了命,正好我也累了,该休息休息了。”
周思礼退休前给苏家送去了牌匾,和牌匾一块儿送回去的还有一顶棺材。
一等功的牌匾,一路从市中心送到苏家。
苏湛阳和高莱颤着手去接,等人走了才扑到棺材上痛哭,眼泪滴到国旗上,像极了一朵朵绽开的花。
周思礼离开营地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难得的好天气,老高让他们去徒步。
挑在这个时间走,是周思礼想过的,他不想看到队友们不舍的表情。
周思礼的行李不多,事实上,这里的人行李都不多,他收了两件换洗衣服,抱着江晓天的骨灰,别的什麽都没带走。
车子啓动时周思礼降下车窗,看了看这片地方,然後转过头,对驾驶员说:“走吧。”
周思礼把江晓天的骨灰埋在周思敏他们旁边,这片公墓小,一排有十个,放眼望去,他的家人几乎占了满排。还剩两个,周思礼开玩笑的想着,可以给自己留一个。
他没有给江晓天办葬礼,简单埋完就完事儿了,等工人走了,他看天色还早,干脆坐在江晓天墓碑旁。
“这下好了,你们都见到了吧”周思礼一笑,抓了把头发,抓到一半才想起来手上还有泥,他把手在眼前摊开,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是脑子退化了,有泥都不记得了。”
时间过了许久,眼看着太阳只剩一个边儿,周思礼还不想走,但他又没有什麽话说,只一个人坐在那儿,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天色暗下来,周思礼才拍拍手,动了动坐麻的屁股,说:“我也该走了,我重新买了套房子,就在山底下,离你们近,我空了就会上来看看你们,要是你们想我了,记得来梦里看看我。”
说完,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公墓外走。
新榆环境很好,在冬天山上也都是绿色,这才刚立春没两天,这些枝丫似乎迫不及待地长出了新芽。
周思礼摆手要走的时候,公墓吹起了一阵风,枝叶哗哗作响,像是在说些什麽。
走到半山腰,天色彻底暗下来,周思礼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他的腿不好,行动不便,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两个多小时才走完。到了山下,一辆车等在路边,看到他,一脸焦急的问:“怎麽现在才下来。”
周思礼拉开车门,说:“这不是下来了嘛,走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