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奕捏着他的耳垂,“未来肯定是越来越好呗,这有什麽好想的。”
“万一你父母一直接受不了怎麽办呢?”
“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吧。”贺奕沉沉地道:“反正我不是为了他们活着的。”
贺奕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冲出家庭束缚的人都敢像他一样无惧无畏,但他很享受现在的感觉。他与父母并非一刀两断,只是随着心态的改变,他们的话丶他们的期待丶他们给自己定的方向,渐渐地都没有那麽重要了。
未来是怎麽样的没人能预知,但路总是要自己去走,去领略那些机遇或者遗憾,才是活得自由,活得痛快!
夏日的燥热将少年的心事蒸发到表层。贺奕破釜沉舟,将局面仓皇地变成这样,没有一点挽回的馀地。奚冬看着他脸上的伤,心脏隐隐抽痛。
“。。。。。。那如果,”奚冬抿着嘴唇,模糊地问:“我们有一天分手了。。。。。。”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连嘴都没张,可贺奕还是听清了。他手指的力道陡然加大,奚冬痛叫了一声,疼得肩膀都瑟缩起来。
“那肯定是你甩我。”贺奕冷哼道:“你可真是没良心。”
奚冬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我怎麽就没良心了。。。。。。?”
“因为你就是一个绝情的人。”贺奕毫不吝啬地给奚冬扣帽子,“反正你想好,你要是有眼无珠甩了我,我转身立刻把你忘掉。等你哪天後悔了回来,哭着求我了原谅你吗,我可是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奚冬扁了扁嘴,“——真的啊?”
“嗯!”
“为什麽一定是我甩你?”奚冬後知後觉,“万一你迫于家庭压力喝中药调理成直男了呢?”
“那我就去卖方子,赚大钱,也给你买玛莎拉蒂。”
“。。。。。。”
贺奕想起季从清,啧啧道:“狗季怎麽这麽有钱?是不是贪污了?”
“。。。。。。”奚冬头顶飘出一排省略号。“他一个高中老师,上哪儿贪能贪出豪车?”
“那就是他家里有钱,或者他男朋友有钱。”
“可能是他男朋友有钱。”奚冬冷静分析,“那车是本地牌,季从清不是北京人吗?”
“说得对啊!”俩人话题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跑偏,贺奕鄙视地说:“那他肯定是为了钱才跟他现在那个男朋友在一起。”
“不会吧?”奚冬皱了皱眉,“我觉得季从清不像是这种人啊?”
贺奕摇摇头,“人不可貌相。”
“那他男朋友长得很丑吗?”季从清藏得太好,除了两年前贺奕偶然碰见那麽一次,知情者估计除了他们两个,再没别人了。
“好像还行。。。。。。”贺奕回忆了一下,但时间久远,他也有点记不清了。“挺高的,看气质不像丑逼。”
奚冬脑子莫名被拨了一下,疑惑地问:“咱俩为什麽莫名其妙八卦起季从清了?”
贺奕毫不犹豫,又栽给了奚冬。“你起的头。”
“。。。。。。”
跑操的队伍已经开始解散了,人流开始涌向他们。听烂了的跑操小曲放到结尾,奚冬抠着指甲,终于说了正事:“我们。。。。。。别去X大了吧。”
“为什麽?”
“正常发挥,你能上B大的。”
贺奕捏着他的肩膀,“还没考呢,现在说这种话太早了吧?”
三次模拟都是年级第一,高考只要不出纰漏,贺奕几乎是稳的。奚冬轻靠着他,身旁都是他的温热。他将手扣进贺奕的指缝里,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如果你能报B大,那我就会去北京陪你。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定了?”
“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