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是个商人,想要在沈家待下去,便得创造价值。
而沈竹漪便是一把无所不能的刀,能替他铲除一切异己。
世家的子嗣都有镇压锁妖塔和魔域边关的责任,沈嵘心疼自己的儿子,便命令沈竹漪前往。
更遑论替他儿子顶罪,领罚,都是平常之事。
可是沈嵘不知道的是,这样锋利的刀,能杀敌,也能伤己。
他有太多的把柄在沈竹漪手中。
故而,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什麽,为了整个沈家和他的项上人头,也得打碎了牙齿咽进肚中。
沈竹漪笑得格外温柔:“不过,我期待他知道的那一日。”
当他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无法回头的时候,会露出什麽样的神情呢?
云笙不免担忧:“师弟……”
沈竹漪打断了她:“这些日子我不在宗内,未能给师姐渡灵气。接下来要入遗址,师姐身上有我的灵气,我便可顺着灵气感知到你,不会走散。”
云笙一怔,仰头看向他。
沈竹漪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师姐今日涂了我送的唇脂?”
云笙有些赧然地低下头:“嗯,再不用就要坏了。”
她擡眼道:“这些唇脂色泽也都相似,你是如何知道我换了的?”
沈竹漪忽然凑近了,低下头,鼻尖轻抚过她的面颊和唇瓣,有些痒。
他轻轻咬住了她的唇,又舔了一下:“这唇脂是我亲自选的玉兰花香,和师姐的灵根一样的气味。”
云笙睁大了眼。
他的手掌隔着衣裳一寸寸拂过她僵硬的背脊,唇瓣厮|磨的时候,他一边轻揉着她的耳垂,一边用气声道:“张嘴。”
云笙下意识张嘴,他侧头深吻过来,二人的额头相抵。
他的睫毛簌簌抖动,像是蝶翼。
一股暖流涌入了体内,是属于他的灵力,可那种舌尖相贴的触感却令她浑身酥|软。
她下意识後退一步。
二人也因此分开。
云笙的口脂淡了许多,半数都到了沈竹漪的唇上,像是金瓶乘着的牡丹,惊人的冶艳。
沈竹漪高大的身形使得整个轿辇都显得逼仄了些,他的手撑在软榻上,摸到了她紧握成拳的手,便单手包裹住了她的拳头。
云笙被他逼到了轿辇中的角落,退无可退。
沈竹漪不紧不慢地侵占着她的领地,侧面脖颈处突出的青筋蔓延出一道猩红的莲纹。
“师姐。”他将遮眼的发撩至脑後,露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笑了一声,声音是少年般的清悦:“躲什麽?”
下一瞬——
他便掐起她的下颌,凶狠地吻了下去。
云笙的尖叫被他吞入腹中,整个人近乎被他挤到那个角落的缝隙里去。
他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手背护着她的後脑勺,缓慢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发根,落下的眼神很平静,动作却越发狠戾,像是猛禽一般在大口进食。
云笙被迫吞咽着,手无力地攀附着轿辇的窗沿,整个轿辇也跟着颠簸起来,缀在轿辇四周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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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弟子聚集处。
薛一尘领着衆弟子在树下休憩,尹禾渊与其馀长老正在遗迹处施加阵法。
蓬莱弟子们跃跃欲试,讨论秋猎何时开始。
薛一尘的眼神却越过熙攘的人群,望向了远处停靠着轿辇的地方。
尹钰山走过来道:“据我所知,云笙回宗已久。和沈竹漪在明霞峰待了半月,今日来听溪谷,也是和他一起的。我就说她怎麽敢和我爹叫板,原是攀上了高枝。”
他眼底的嫉妒一闪而过:“师兄,你就不管管她?哪日她要是真和沈竹漪那小子回了沈家,离开蓬莱宗,怕是都不会回来了。”
薛一尘转头冷声道:“师妹与蓬莱疏离,是因掌门不顾她的意愿取血炼药,你就没有半分的愧疚?”
尹钰山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爹已受了惩罚,我也已经服软多次,每日各式各样的东西送到她住处,她一概不收,还将其丢在了山脚。是她不领情,我难不成还要去亲自求她?”
薛一尘揪着他的後领道:“你即刻随我去和师妹道歉,让她回来与我们一伍。她要你做什麽,你都好好受着。”
尹钰山一面挣扎一面骂骂咧咧:“师兄,你放开我!我不去!”
二人就这般推搡着走了一段路,不免引人多看了几眼。
尹钰山觉得丢人,便没有再叫喊。
行至沈家的轿辇前,尹钰山被薛一尘从背後狠狠推了一把。
尹钰山不服地攥紧了拳头,慢吞吞地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