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一言不发,盯着她柔软的发旋,看着她依赖地躺在他怀中,慢慢地闭上眼。
很快,她的呼吸便平缓了下来。
他想要离开,却被她的双臂牢牢抱住了腰身。
她在睡梦中摩挲着他窄而瘦的腰身,呢喃着:“娘亲。”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沈竹漪的下颌崩得更紧了。
他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又听见她的哭泣。
她说的是。
“不要走。”
沈竹漪的手一僵,五指落在她的背脊上。
像是安抚孩子一般,他温热的掌心拂过她的背脊。
温热的灵力流转在她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的,云笙没有再呓语。
她唇角浮现一抹恬静的笑,就这般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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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朝阳初泮。
云笙在拔步床上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意识刚清醒的时候,云笙耳边传来了水花扑腾的声音。
她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一室之隔,桌面上摆放着一张盆地雕花的小巧银匜。
清晨的曦光透过支摘窗照进来,勾勒着沈竹漪轮廓分明的侧脸,为他的周身镶嵌出浅淡的影子。
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是却能看见他高而直挺的鼻梁线条,与转折利落干净的下颌。
他垂眼时,纤长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扑闪。
少年的身上是没有任何烟火气息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手中却有一抹格格不入的月事带。
月事带上猩红的血迹,衬着他修长玉白的指骨,红与白交接冲撞,极为刺目。
云笙蓦地睁大了眼。
沈竹漪,在给她洗昨日换下来的月事带。
他清洗得很为耐心仔细,揉搓着那一块暗沉的血渍。
稍稍用力时,他苍白手背上的青筋便会遒劲起伏,一截冷白的腕骨也微微突起。
晶莹的水珠在他青筋虬结的手背上蜿蜒。
他的指骨处已然泛起些红晕。
云笙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他在动作时,腕间的锁链也会跟着动,只是这锁链拖曳得长,并未牵扯到她。
清晨的鸟啼声响起,温暖的阳光流淌进来。
云笙眨了一下眼睫,看着他清洗完她的月事带,又去洗她被弄脏的亵裤丶衣裙。
看着看着,困意再次席卷,她又闭上了眼。
她的小腹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是月事期间却难免疲累。
她在拔步床上躺着,早膳午膳和晚膳都是沈竹漪端来给她的。
就连盥洗也是他替她清洗。
过了头三日,她便不再昏睡了。
夜里偶尔醒来,她又发现不远处的灯光。
青灯如豆,沈竹漪垂首坐在案前,冷白的指腹拈着一枚银针。
案前摆放着一本书,是教习闺阁女子绣花的书。
沈竹漪面色冷静地看着那本书,根据其上的图画穿针引线,刺入锦帛。
绣得东西已然初具雏形,不难看出,那是一枚月事带。
不免根据动作看出,他其实很生疏。
但是云笙自己绣的月事带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这般比较起来,他绣得反而更好一些。
——至少花样会好些。
云笙赤着脚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