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好心提醒:“这麽多人看着呢,可别露出马脚,冷静。”
听到咳嗽声村长夫人关心道:“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孱弱,怎麽还穿得这些少?”
转头又对上皎皎,“明姑娘,晚些个我给你们送些衣衫过去,都是新的还没来得及穿。我那儿子常年在外也穿不上,本是给他准备的,和你阿兄身量应该差不多。”
皎皎摆摆手,“不碍事,她只是被饭菜噎到了,应当是太好吃吃得太快了些。”
“是吧阿兄?”
此时不一嘴,“狗蛋,你若是没娶媳妇儿那这罗,这村里的好姑娘可多着,包有……”
“我已娶妻,成婚,吐字清晰,却冷若冰霜。
气氛瞬间凝滞到了极点。
何皎皎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一抹情绪掩藏心底。
“那……”
“只不过家妻早已亡故,我今生也不会再娶。”那人刚开口,裴寂就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惊得在座的人缄口不言,面面相觑。
一时鸦雀无声,没人敢再提。
皎皎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她不可置信起身,“什麽?”
凳子被迫向後划拉几下,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裴寂竟然咒她死,真要命!
裴寂向上扬起脑袋,漆黑的瞳孔直视她,平静的眸子里带了丝丝不解。
“你反应这麽大做什麽?”裴寂淡然道,眉峰似有似无挑起,“小妹不是本就知情麽?”
小……妹?
你妹。
何皎皎尴尬失笑,在衆人的目光下安然坐好,附和道:“我只是觉得阿兄得看开些,有些事情既然注定如此,倒不如向前看,日子总归是要过的,碰到好的姑娘也是缘分。”
“与你何干?”裴寂视线扫过去,是尖锐到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皎皎觉得整个人都浸泡在寒冷的海底深处,无穷的黑暗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
她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
怎麽又恐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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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庆生宴後,大家也都熟识了裴寂,虽然她态度冷淡,却依旧招人喜欢,皆对她热忱亲切。
裴寂坐在藤蔓下,手里编织着草编玩意儿。
轮椅扶把上停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鸟雀。
那只小鸟一会儿用羽翼摸摸脑袋,一会儿又展出俩翅膀舒展,好似在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它就那麽安安静静在一旁挨着裴寂,认真看她在忙活的双手。
皎皎拿了两盘糕点摆在她面前,“诺,这是刚出炉的,你尝尝。”
她看了一眼一旁摆得整整齐齐的小草人。
忍不住赞叹道:“哇,你还会这些。”
这些草编各式各样,栩栩如生很是生动。
裴寂自嘲,“小时候闲来无趣,自学的。”
“我可以看看吗?”皎皎裂开嘴,红唇下印入一排白齿。
裴寂没擡眼,自顾自漫不经心继续编织手里的人偶,“随意。”
皎皎拿起一个长得像兔子的那只,甚至还有两只眼睛,长得特别像神话中的玉兔,比普通的兔子还要精美。
“你也太厉害了,我以前怎麽没发现。”
裴寂终是停下动作,转动的眸子看向蹲在一旁的皎皎,“以前?”
被这麽一问,何皎皎瞬间冷汗直冒,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