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她明明记得昨夜在河畔畅谈,可眼下怎麽会睡在床榻上,被褥还盖的如此严实。
她疑惑的打了个哈欠下床,穿好长靴後出了房间。
“裴寂?”她试探性的在另一个厢房问了一句。
见无人应答後,走到院门前长长伸了个懒腰,总觉得昨日睡得格外累,肩颈酸疼的厉害。
她替自己揉揉,又打了套拳作为晨时锻炼。裴寂说了,精益求精才是练武的根本,只有不断练习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直床,皎皎觉得奇怪,也没多想,撇着嘴去了後厨做早点。
,今日倒是变懒虫了。
还是得用美食诱惑,皎皎心里这麽想,故心。
其中有裴寂最爱喝的甜豆汁,也有她最爱的肉包子。
,香气飘到了隔壁李解家,他闻着味儿就摸过来。
什麽话也没说一屁-股就往凳子上坐下。
刚要用早膳便被皎皎狠狠打掉手,“都说多少次了,等人齐了再动筷,你怎麽还死性不改。”
“这次还没齐?”
李解眼瞅着却不能入口,堪称折磨,又拗不过她,只好依了她。
皎皎不去理会,走到裴寂厢房敲敲门,“裴寂,起床用早膳了。”
“裴寂?”
她再次问,耳朵贴在门上,但是听不到一点动静,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裴寂?那我进来咯?”
皎皎推开房门,透过窗的阳光照在干净整洁的床榻上,床上空无一人,就连她替她买的那些衣裳都整整齐齐的叠在上头。
床头还摆了那双黑色的靴子。那双靴子是她们赚的第一桶金时她给裴寂换的新靴子。
现在看起来都还是崭新的样子。
顿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借着光,她又看到了窗前的书桌上有一封信,旁边还有支簪子和一块帕子。
那簪子有些眼熟,她拿起时方才想起,是那日逛庙会时她看上的那支。虽成色看上去不怎麽样,可款式新颖她才想要。
原来却还是被她花一吊钱买了啊。
那块方巾质感很好,她轻轻摊开,上面是一对精致的白玉兰,针线比她自己绣的那朵有过之无不及,好得太多太多。
原来裴寂的绣工竟如此巧夺天工。
最後她打开那封折好的信纸,字迹工整,下笔果断刚硬。
[勿寻,勿念,勿怪。还望珍重,裴寂。]
短短两行字,最终什麽话也没留给她。
还真像她会做出来的事啊。
大概在她心里,自己也是无足轻重之人吧,是可有可无任意放在一边的人。
走得这麽匆忙,连当面告别的机会也不留给她,甚至连穿戴用度的东西也一并还给了她,没带走一样。
大反派的心,果真是凉薄啊。
她盯着那张信纸出神半天,轻薄的宣纸被沾湿,炸出一朵湿漉漉的花来,模糊了字迹。
正想走出门时,靠在门侧的那张熟悉的折叠小推车摊铺出现在她眼底,心下瞬时生出复杂心绪,她渐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