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选,
何毓姝指了指李解,“他?”而後又指了指阿牛,“还是他?”
。
“既然你不配合,尾弯弯,笑意止不住,“杀一个,助助兴。”
“不要。”
皎皎话音刚落,身後更是手起刀落,人群里倒下一个年迈的老人,鲜血肆起,惊慌了衆人。
皎皎跑到一半被两个官兵抓住制服,瘫软的身体再使不上气力。
李解脸色黑了几个度,握紧的拳头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他转身大声开口,语气还似以往那般豪爽,只不过带了一丝酸涩,“道溪村的男儿L郎都站起来!”
底下大部分人都齐齐站起来,不管男女老少,他们似乎早已预料到李解接下来想说的话,每个人没有怨言,默契的如同早就说好了一般。
李解看着眼前一幕,频频点头,“很好。”
“今日,想必大家心中早已有数,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但我们绝不做待宰的羔羊,即便是死也得拉上他们做垫背。”
画风突变,场面一度失控,村民同官兵扭打在一起,一些有本事的男子从官兵手里夺过兵器不停厮杀。官兵刀剑挥舞,纷纷刺入那些妇女的身体,用脚踢向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向後一拔,鲜血喷涌而出。
“不要!我有办法的,我会想办法!李叔!”皎皎带着哭腔嘶吼,涨红的脖颈青筋凸起,她疯了一般想要往前扑去。
然而躲在一群官兵身後的何毓姝斜眼一撇,“摁住她别让她跑了。”
李解夺过刀的一瞬便飞身在曹知穆的脖颈经脉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看着倒在脚边,鲜红的血液不停向外迸射抽搐不断的人,他只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此时乌云密布上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而来的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六月的天,转眼间阳光不在,黑云漆压压笼罩着道溪村,好似随时随地都会将这里瓦解。
混乱的人群里,两鬓斑白的白色身影挥刀护着身後衆人,红色已然浸染了他一尘不染的衣衫,雨水打湿在他们脸上,噼里啪啦的倾盆大雨顺天而下,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与天抗衡。
阿牛一边护住他娘,一边提起精力抵挡四面突击的官兵。最终力不从心被人一剑刺在了大腿上,他吃痛的单腿跪下,咬着牙奋力用刀撑起身子,猛力将眼前奄奄一息的官兵了结。
马大婶再不忍心看到自家孩子身上满身血迹,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为一体,她颤颤巍巍说,“儿L啊,你别管娘了,别再管娘了,你流了好多血,可怎麽办呀,我的儿L啊……”
阿牛抓住她的手,雨水迫使他睁不开眼,“没事的娘,都是小伤,你跟紧我别走开。”
马大婶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後不给他添乱。
不多时,满地的尸体已然分不清是官兵还是村民,皎皎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交织扭打在一起的熟悉面孔,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
而此时的她就像被折了羽翼的鸟雀,什麽也做不了。
皎皎怒睁的瞳仁越过雨水,任凭其低落在她眼中,分毫不眨,头偏向一边,“何毓姝!停下!立即停下!我让你停下!”
如果现在谁递给她一把匕首,那她会毫不犹豫要了何毓姝性命。
何毓姝见到这般痴狂的她,反而心情舒畅许多,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似乎消失殆尽,“没办法,是你们太不听话,那我就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明月?”何毓姝露出惋惜神情,“你若识趣些早早将裴寂的下落告诉我,局面也许不会如此。”
一阵紫色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轰作响,像是阵阵鼓声,在给此刻舞刀弄枪的衆人奏乐,也鼓进了皎皎心里。
她愣在原地,原来何毓姝早就知道了她身份。
那麽眼前这一切,都是做给她看的,是对她的报复。
只是这报复太大,太重,导致在以後的每个夜里她都无法安眠。
“你不配做何家人,阿爹不会放过你的。”何皎皎绝望道。
她起初以为何毓姝只是讨厌原主嚣张跋扈丶目中无人的性格,现在想来是她错了,性若本恶,无关缘由。
何毓姝举着的木伞微微倾斜,倒下的雨水尽数落在她身上,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何毓姝神情玩味,一字一顿,“明,月。”
是啊,她现在的身份是明月,而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就是因为这层浅薄的身份,才能让何毓姝行事如此无所顾忌。
是她太过任性,才害这些人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无辜枉死在这里。
上苍,如果她有罪,就请责罚她让她赎罪吧。
她无奈闭上眼,耳边的雷鸣和雨水声混在这凄惨的哀嚎中,痛击她心。
“柳柠——!”
李解转头的一瞬,看到那抹纤瘦的身影张开双臂直直挡在他身後,无情的长剑狠狠砍了两刀後,又没入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