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离枝时,她停下,问了一句,“你喜欢她?”
离枝想也未想,脱口
皎皎不仅长得好,还聪敏过人,待人又和善,谁会不喜欢。
也就只块儿L脸不喜欢。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不行吗?”
见璃枝还想说得更多,柴澄立马从身後捂住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她皮笑肉不笑急忙解释,“将军你别听她胡说,她这些日子头脑都不大清醒,胡言乱语些什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璃枝被捂得呜呜叫嚷,双手抓着柴澄的手臂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得。
柴澄在她耳边低语,“你可少说点吧。”
忽的一阵风吹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穿过窗户飘进屋内,只见一个容光焕发身穿浅色衣衫的少女低头小跑而来。
裴寂淡漠的脸上泛上冷霜,未有惊讶之色,“人不是死了吗,死尸还阳来了?”半眯的眼眸像一泉深潭,直直向那二人扫去。
柴澄不敢反驳,心想:也有可能是来地府探望死尸来了。
“璃枝——你怎麽跑这儿L来了,你看我摘了好多玉兰花可好看了,到时正好可以给裴寂沐浴,帮她去热解毒,你说……”
皎皎边跑边喊,额前的碎发随风向後扬起,娇嫩的脸颊仍旧那般光彩耀人,一笑百媚。
还未跑进屋内,皎皎低垂的脑袋下,一袭白衣映入眼底,她茫然擡头,是那副熟悉的好看皮囊,即便气色很不好,却依旧盖不住那完美的五官轮廓。
何皎皎被定格在风中,微风吹散她手里的白玉兰,在空中飘飘荡荡。
“你……醒了?”
她其实还没做好准备,没做好再次面对裴寂的准备。不止是现在,从她变回何皎皎起便已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麽。
更何况当初在路上时她对裴寂说的那些话,还有道溪村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确定裴寂知道了多少,也或许对方依旧什麽都不知情。
复杂的心绪围绕在她心头,临了了方才考虑这些。
那时候满心满脑想的都是让她活下去,旁的什麽也没想。
璃枝从屋里窜出来,鼓着嘴气势汹汹,“皎皎你不要怕她,”走上前把她手里装着白玉兰的篮子拿过来,继续阴阳怪气,“她一个大将军哪用得上这些,我喜欢给我用。”
裴寂扶着门框的五指抓出些木屑,怒形于色,“柴澄!”
柴澄忙不叠失上前架起离枝,也不管她怎麽挣扎,迅速将其拖拽着往前走。
模样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粗暴。
裴寂冷眼:“回来!”
柴澄这才想起什麽立马意会,夺过璃枝手里揣着的那花篮随地放下,然後在璃枝不甘的吵嚷声中说了句,“得罪了璃姑娘。”
接着便眼疾手快把璃枝打晕,把她抗在自己肩头飞也似的逃了。
此後似乎恢复一片祥和,只留下两抹白色竖立的身影在门外。
见面前人不说话也无任何动作,皎皎拾起地上的花篮,率先打破沉寂。
“我知你厌我,可外面风大,还是先进屋吧。”皎皎收起方才阳光下明媚的笑颜,换上一个不走心的假笑,上去想搀扶这个呼吸看起来都费劲的人。
光打在篮子里那片片白玉兰花瓣上,裴寂病态的脸上表情捉摸不定,只靠在那儿L一动不动,沉吟片刻後才缓缓开口,“你也喜欢白玉兰?”
时间仿若静止一般,皎皎对上她那双无神却似要把她看穿的眼神,手心虚汗直冒,拎着花篮的手紧了几分。
忽然她笑起来,如沐春风,灿若星辰,“这麽漂亮的花我想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更何况你这儿L到处皆是,想必对此花更是情有独钟。”
将军府不知何时有的白玉兰树,但後院却是成片成片地长,裴寂从不关注那些花草树木,自然也不会去播种那些。
可那些玉兰树不仅各个长成参天大树,开的花竟也生命力旺盛,花期意外的长。
这片莫名花海如同道不明的情愫缠绕在她左右。
裴寂收回思绪,神情有几分落寞。
彼时,大靖已然乱做一团。
坊间传言将军府二小姐久未归家是与假死的二姑爷裴寂双宿双飞,可谓欺君罔上,罪无可恕。
并以游山玩水为由躲避太子殿下的求娶之意,藐视皇族,罔顾人伦。
更有甚者,言论是将军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唯恐通敌叛国。
圣上闻之震怒,满城朝臣惶恐。
朝堂之上一夜变天,何溯大势已去,有人想借以此事一举拿下这个战功赫赫丶功高盖主的镇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