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迷迷糊糊,说话也带着笑意:“不呛,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很好闻。”
“我很喜欢。。。”她几天不来他家,房间里都没有她的气息了,好孤独。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还有些黏糊,叫她:“宝宝。。。”
崔璨却皱起了眉头:“周序,你喝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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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锁进来的时候,周序家中灯火通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很放松的姿势,醉玉颓山,就是脸有些红。
崔璨换好鞋子,边走边脱大衣,问他:“你喝了多少?”都上脸了。
周序静静地看着她走过来,看见她脸上担忧的神色,自己却笑了起来。
醉醺醺的,崔璨不明所以,问他做什麽,他只是摇头,向她伸出了双臂。
直到半夜,t她听到周序的声音,这才看到他煞白的脸色,怕吵醒崔璨,他压着难受,摸黑去了卫生间,白天其实吃的不多,吐出来的多为苦水,只是人难受得很,蹲在马桶边上一阵眩晕。
崔璨立刻跟着下床,拧开洗手间的门,看到周序无措地坐在一旁。
看到她担心的样子,竟然还有力气说一句:“抱歉,吵醒你了。”
崔璨既心疼又生气地蹲在他身边,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你这是喝了多少?还吐吗?”
周序只是摆手让她去休息,自己在这里先缓缓。
等他漱完口,用冷水洗了把脸,脚步虚浮地走出卫生间时,发现厨房的灯亮着。崔璨穿着单薄的睡衣,微微弯着腰,在煮着什麽东西。
热气蒸腾,她耐心地将面粉和清水混成的稀薄面汤倒入煮沸的热水里,然後用勺子顺时针轻轻搅拌。细小的气泡在锅边咕嘟咕嘟冒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朴素而熨帖的食物香气。
看到周序走近的时候,她恰好关火,单手举起锅柄,将白面粥倒入瓷碗中。
“好些了吗?”
她坐在一旁,看着周序听话地捧着碗,从碗沿慢慢地喝。
“我爸之前总喝酒,一喝醉就不省人事,说话都说不清楚,吐一地,还得我妈收拾,有时候她也累了,就让我给我爸煮一碗这样的白面粥,滋润下肠胃。”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粥了,每次爸爸喝醉,她都会提心吊胆,怕他喝出毛病,也怕爸妈因此吵架,更怕妈妈每天看门店劳累,还得照顾烂醉如泥的丈夫。
他们是很传统的东亚家庭,丈夫权威如山般不可撼动,妻子再有功劳,也只是落得个贤惠持家的评价。而在此环境中成长的崔璨,自幼便懂事听话。
她怕他们不健康丶不开心丶不顺利,尽管,在这一担惊受怕的过程中需要让渡出无数的自我。
崔璨一度觉得自己患了某种病,只要离开家就会痊愈的病。
“好些了。”周序放下碗,看向似乎在出神的崔璨,有些内疚,“让你担心了。”
她摇摇头,困惑地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麽喝?”
他父兄皆不再前面抵挡,成长的代价便是,周序必须学着前人的模样,同官场丶生意场上的诸位打交道,刚回来的那一年是最难的,他被父亲生前最好的夥伴灌酒,话里话外敲打着他,说年轻人不要太傲,要吃亏的。
後来羽翼渐丰,他靠自己的能力重新撑起一片天,做事情也自成风格,都知道周润华的小儿子不善言谈丶不讲圆滑,却眼光独到丶自有手段。
只是习惯经年累月,倒觉不出差错,谁人递酒过来,只当一饮而尽。
他已经习惯了接受。
崔璨躺好後,周序关掉了灯。
她睡不着,又拿出手机,侧过身子,黑夜里幽幽的灯光闪烁,周序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在生气。
还没等他想好怎麽哄她,崔璨便扣下了手机,小心翼翼地转身,却没听到周序均匀的呼吸声。
“你还没睡着啊?”
周序“嗯”了声,想伸手去搂她,崔璨自己先凑了过来。
体温熨帖,两个人靠在一起,将先前的不适一点点蒸发掉。
“喝酒前可以先喝点牛奶或者酸奶”,崔璨小声地说,“还有人说喝营养快线也有用。”
她顿了顿,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不过,你是不是都没有喝过营养快线?你知道它长什麽样子吗?”
因为家里之前是商店,崔璨对各类饮品都如数家珍,不过有时候她想喝贵一点的东西时,总要去先问一下妈妈,知道她赚钱不易,所以她很少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