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他看到了又要生气
电影即将开拍,齐研整日心不在焉。其实这个片,他在卡司表里咖位不算很大。
组里把他当回事,更多的也是他已故父亲的缘故,和他最近红不红没关系。这片子资方重视是为了捧个刚入行不久的新演员。
新演员入行比别人轻松些,家里很疼爱她,正好又有方便可行。除了一起领衔主演的齐研,还拉来了两个老前辈陪她,那二位才是坐镇的真佛,海报上名字要排在小辈前头。
因为被重视,所以制片方在酒店找了个会议厅,意思意思安排了一场围读会,他们摆拍读本子,摄影拍幕後特辑的素材。读得差不多了又在那边和勘景讨论起场地来。
齐研最近睡不好也吃不好,实在是坐不住。刚跑出来透口气,就接到了缪柏恩的电话。
提起缪柏恩这个人,齐研就头疼。
准确来说,他也算是是资方之一。要捧的这个新人家世不可小觑,她是婴洲造船的独生女,家里人攒足了劲儿要给掌上明珠搞个有声有色的东西出来,拉投资,也拉到业内好友的面子。因此大头占在缪柏恩这种高净值人士的身上。
他用自己子公司的账打着时代情结的名头给这部电影烧了一大笔钱,比起投资,更像是给婴洲造船包了个载满心意的‘份子钱’,或许还有些别的什麽财团参与,但齐研不关注那些,只晓得这一位有多难缠。
他很危险,和邢幡一样不安全。一不留神失足的话,八成也不是被张仁帆那种畜生按在床上折腾一顿那麽简单。齐研浑浑噩噩这麽长时间,接触了邢幡之後才醒过神来,他後悔了,不想多沾染,但现在为时已晚,已经上了船。
邢幡资助他,结识一番,却又无所求。
昨天……开机典礼,要博平安顺利拜拜神,晚上东家摆桌子请客,邢幡也在,明里暗里有在捧他,给齐研赚足了面子。这一下谁还能不懂的,都说以後一定尊重齐老师,好好照顾演员们。
齐研难忍心动,在邢幡送他回去的时候装醉去抱他吻他,又扭又蹭。想着就是块石头,被这麽缠也能发qing了吧……好容易凑到脖子上了,又被遮了下去。
齐研茫然地盯着邢幡的脖子——那有个自己浪荡吸咬出来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他怀疑这个男人阳痿。
没有图谋,齐研当然不安。再这麽胡思乱想下去,他都怕人家盯上的是自己干干净净的血液和器官。
缪柏恩是邢幡旧友,他和邢幡不一样,他明显对齐研有意,直白得很,但齐研哪里敢,只能一再赔笑拒绝,拒出一副恶心人的清高做派,他也苦不堪言啊。
“齐老师,”有个跑群演的大学生找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胡导问您呢。”
齐研没看他,他刚把方诞求爷爷告奶奶似地哄出来,心情很差不想回去,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先等等。”
“有个待敲定的事得大家一起聊,脚本那边说得拍到您……”
“说了我有事等等,是不是听不懂,”齐研见他还手足无措地傻站着,不耐烦啧道,“没脑子?就说我在卫生间。”
大学生未经事,不知道怎麽回,那边导演见人不见了凶,齐研也凶。他见演员不搭理自己,正丧气倒霉地准备回去,又被喊住,齐研说,“你等等。”
大学生听话地站住了,见齐研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乖乖喊了句老师。
“给我买包烟。还有解酒药。”他一边说,一边往会议室方向走,又嫌弃地看了呆愣的小年轻一眼,补道,“带着脑子买。再忘了打火机就滚回去读书,用不着再来了。”
齐研推门进去,会议室不吵不闹,只有作态‘认真’且‘专业’的细小讨论声,每个人都挺入戏的。他轻声说了句抱歉,镜头挪了挪,导演招呼他凑过去。
齐研听了一会儿,意外道,“她想找家真的车行拍?”
这电影的大致剧情不复杂,是个犯罪片,男主角是一家修车店的老板,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患有罕见病;男主为了给女主筹钱治病开始违法犯罪,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男女主童年的美好和现实的泥泞穿插对应,最後男主认罪伏法,女主角也没有痊愈。
不知道立意到底是个什麽东西的片子,大部分时候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团队好,演员好,镜头配乐都是一流,留给剧本的钱和心思等同于无。可能会吸引一些小衆文青吧,剧情薄弱,结局还让人窝火,上了院线谁知道是个什麽结果。
男主的汽车修理店本来是打算在棚里拍的。就走开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怎麽讨论成了实地拍摄。
一个拮据缺钱的男主,剧组却选了一家高端定位的都市车行。导演的意思好像是想拍成天下无贼那样,但要齐研来看,他觉得导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拍什麽东西。
“Oz?要在那拍?”齐研愣了一下,又苦笑道,“我只是去过两次,并不认识她们店长。但您要是决定了,去问问也行。”
“最近不是很火嘛,刚聊起来,小姚说她也去过,环境很不错,又在江边,市中心离她家也近。省得每天起大早跑。”
小姚就是演女一号的新人。
胡敬导演说:“还有你,得学一学汽修的知识,正好人家车行有专业人士,教授起来方便。你问来联系方式给我,我叫人去谈,钱都好说。”
“嗯,”齐研不会插嘴这些事,他表示没有异议。又挥开镜头,对导演耳语说自己一会儿有点事,不去不行。今天本来也没什麽特殊安排,该拍的素材都拍够了,要决定的事演员其实说不上话,看他确实是有推不掉的急事,也就大大方方地放人走了。
电梯一开门正撞上匆匆赶回来的小群演,气喘吁吁拎着个塑料袋,他将烟丶火机和解酒药毕恭毕敬地递给齐研,眼巴巴地见人不发一言拿了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说谢谢了,连个正眼都没。
齐研看清楚那是什麽烟,默了一会儿又觉得有趣起来,“白星?”还是出口的橙条白星,5mg烟嘴烫银,硬盒单价329,除了不流通的内供和接待用的版,市面能买到的贵价也就是它了。
“齐老师,”开车的助理小杨问,“您确定是这个地址吗?这丶这都到郊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