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叙原本已经打算走了,身都背过去半扇,看到站在门口的童安鱼,他又停住了脚步,微偏头,用那种深沉的目光望着她。
“你偷听?”孙萦祈脸色难看。
童安鱼浑身的怨气都快要化成酸水从毛孔涌出来了,她也很不客气:“不稀罕。”
“欲盖弥彰,你都站在门口了!”
“不然也不知道你私底下是这种嘴脸。”童安鱼反唇相讥。
“你——”孙萦祈自知理亏,转而求助似的看向林淮叙,“林总。。。。。。”
她想林淮叙对上童安鱼,总该是童安鱼理亏了。
童安鱼心一紧,她不知道林淮叙会不会帮孙萦祈出言反击,她只能尽力保持镇定,昂首挺胸,强撑。
别说话。
求你了宿敌。
咱俩坏聚坏散,这次你全当没看见。
以後有你的活动我保证不参加。
林淮叙似乎是笑了一下,很轻,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
但却给了童安鱼离场的机会。
她快步从卫生间走出来,撇下孙萦祈,冷静地走向会场方向。
与林淮叙擦身而过时,她听到了拨弄打火机的声音,应该是S。T。Dupont,弹开时独特的‘锵’声特别动听。
她恍惚想到,曾经在路易威登艺术展,她穿着昂贵的礼裙,冻得瑟瑟发抖,害羞又雀跃的为他点燃一支烟。
而他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眸色很深,不紧不慢地拢起了火光。
她是那样富贵精美的装饰,上赶着别在他的领口,而他却毫不在意。
可惜她发现的太晚了。
回到会场,童安鱼却意外发现,室内变暖和了,头顶也没有空调风呼呼吹了。
台上是一个做M公司的老板在分享经验,童安鱼轻手轻脚回到位置,舒服的喟叹,两条腿也不用紧紧贴在一起取暖了。
整场座谈会大约三个小时,结束後天空已经放晴,浓赤的阳光涌入窗户,起身离席时,童安鱼听到有人抱怨:“热死了,半路空调怎麽还没了。”
“估计有人冷让关了。”
“唉服了,衣服里面全是汗。”
这就是童安鱼没让礼宾员关空调的原因。
与会的创业者大多是男士,西装从上到下包裹还是挺热的,几位穿裙装的女士也始终坐姿优雅,她总不好让所有人来迁就她。
但走到门口时,她还是伸手拽住频频颔首的礼宾员问:“後来空调怎麽关掉了?”
“您不是淋了雨吗,多谢您没追究我们服务的不足。”
童安鱼手一松,原来如此。
因她一点柔软的善意,礼宾员回馈她一份关心。
“你挺细心的。”童安鱼夸奖道,想着回去後以钻石会员的身份给礼宾员一个好评。
“您别客气,也是一位先生提醒我才注意到。”
童安鱼敷衍点头,其实没听进去,因为她看到林淮叙正在酒店大门口躬身上车。
他今天穿了套深蓝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衫紧贴在薄韧的腰背,此刻沾了不少汗,显然下半程也热得不行。
阳光很烈,照得他笔挺的西裤熠熠生光,那两条长腿依旧如此招摇。
车门合上,司机小跑回到驾驶位,一骑绝尘,车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