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顺着她的意吧,毕竟……”
他的话被边风怜打断:
“我受够顺着她的意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永远都在为我做决定?”
她断断续续睡着醒来的间隙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边菱永远在自己做决定,永远那么自私专权。
她哪怕只过问一次自己的意见呢?
不去柏林是她说了算,现在去柏林也要听从她的安排?
边风怜深吸一口气:
“那不如你告诉我,她不在医院的时间都去干了什么?”
电话那边是很轻的叹息。
“你都猜到了吧。”
边风怜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她咬着牙道:“原本你要推出去挡枪的人不是我吗?”
边寒安排到她名下的那些空壳公司,那些乱七八糟没有平的账务,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边风怜出来顶罪吗?
“是啊,可是菱菱不舍得。”
所以边菱宁愿这个人是自己,宁愿一力承担所有,也不肯边风怜受边寒的摆弄。
因为她自己已经受够了这样被摆弄的人生了。
“不过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挡枪的事情。”边寒的声音在这一刻那么的冰冷无情。“只是害怕画廊的事情牵连到你,所以来求我的。”
边风怜心里绞着似的疼,她压住颤抖的声线,问:
“她用什么求你?”
边寒这种人无利不起早,不会平白答应别人的要求——哪怕这个人是他最宠爱的孩子。
“你觉得,菱菱手上还能握着什么筹码呢?”
他淡淡提醒。
边风怜搓了搓脸,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还能是什么筹码。
她从没有机会真正握紧过什么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不过都
是别人附加在她身上的。
于是边菱差点丢掉性命换来的证据,又这么白白地交了出去。
只是为了顺理成章替边风怜去顶这个罪名。
这个傻子。
瞒了她那么久,居然是在谋划这件事。
“对了,还有件事。她说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安排妥当。”
“柏林艺术大学的留学申请,填的是你的名字。”
边风怜整个人僵住了,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发出重响。
[等一切结束,我会送你去柏林。]
护士替她把手机捡起来,边风怜看着自己手背上针孔里冒出来的血珠,喃喃道:“她说,要去德国读书……”
“可是为什么……”
申请上却填了边风怜的名字。
问她是否还想去柏林,再暗地里安排好一切。
在她打算不再计较这件事的时候,又送来这蓄谋已久的沉重弥补。
自以为是,自我感动。
边菱从来就没有变过。
边风怜用掌根抵住额头,弯下腰来,脊背耸动。
护士以为她哭了,赶忙递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