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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近,但两人又往前走了些时间才真正走到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纸人,白脸上的五官都是画的,黝黑的眼睛,高鼻梁,红唇胭脂,画得都很逼真,看着渗人,但要说精细又没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恍惚一下以为是人影,认真去看又看得出是假的。
“这是……”
纪清依偏头看闻玙川,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耳边一凉,有风带过,僵直地转头看向前方,发现刚刚的其中一个纸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一步的距离。
“活人……”
纸人的嘴没动,不知道用什麽发出的尖细怪异声音。
“……让让?”
闻玙川把纪清依往後带了带,意示那纸人退後。
“……原来是无相神大人,不知神君有什麽事?”
无相神……纪清依在心里念着这名字,她从没听过,大概闻玙川的确是如她所说的一个闲散野神,没个编制的,没人上供也就没什麽名声了。
闻玙川不知道纪清依突然一副沉思的样子在想什麽,不过看着也不像害怕的样子就放松了下来,但揽着人的手也没收回去,甚至扣紧了点,她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一个无缘情事的阴纸差面前和人搂搂抱抱。
“嗯……你们阎王有令,把这人关进去。”
闻玙川拍了拍纪清依的腰,意识自己怀里的人就是将要吃牢饭的人。
纪清依回过神来听见自己要被关进去,也只能无表情地面对,毕竟她已经提前知道并接受了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但那个纸人显然还处于混乱之中,纪清依甚至从那张表情不会变白脸上,看出了对方仅剩的理智正在不受控制地进入一种如同大脑皮层展开的思想虚空。
“……但是,”他迟疑了一会才闭着嘴,再次发出了尖利难听的古怪声音,“鬼牢只关鬼啊。”
对啊,多麽合理,鬼牢就是应该关鬼啊,难道还关人吗?于是纪清依又看向闻玙川,期待对方又能说出什麽有趣的诡辩,她已经开始期待纸人被闻玙川的话噎住的场景了,如果说他有喉道的话。
“竹骨司,你在这待久了,变得有官威了?每天被厉鬼求饶很爽吗?”
啊,是最无聊的一种威胁方法,没听见这人的诡辩纪清依稍有遗憾,为什麽这人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说些无聊幼稚的辩论呢?
“……不,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而且惩罚里面的鬼也是有规矩的,我可不敢逾越……”
“那就开门吧。”
“所以说不敢逾越……”
“钥匙。”
闻玙川突然拿出钥匙在竹骨司面前晃了晃。
“欸……是……”
竹骨司看到钥匙愣了愣,没再说话,而是扭动着僵硬的纸人身体去开门放行。纪清依认真看了会也没看懂这东西是怎麽移动的。
“那你直接拿出钥匙不就行吗?废那麽多话。”
纪清依跟着往前走时问闻玙川。
“太久没见了,叙叙旧。”
闻玙川甩着手上的钥匙,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叙旧的方式可真特别。”
“不喜欢吗?我的叙旧方式。”
“你的叙旧方式?嗯……拿之前的来说……被跟踪尾随然後被迫和你叙旧……这种方式我应该喜欢吗?”
这是两星期前的事了,这期间发生了太多怪异事件,才过去半个月而已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闻玙川说起叙旧,纪清依突然想起来当时的场面,于是闻玙川成功被自己提出的话题堵了口。
“……你又学会闭嘴了吗?”
纪清依看着对方噎住的样子,觉得有趣,嘴角才上扬了一点。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对方露出这种不同于往常游刃有馀样子的表情比较可爱。
“不喜欢……那是讨厌吗?”
一瞬间难堪的表情後,又马上顺理成章地装起可怜样子,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真是值得赞叹,可是面对这样随便夸两句就会被当成是在Sweektalk的人,还是采用冷漠的应对方式比较合适。
“其实,我的意思是……非常讨厌。”
夹杂着无奈的叹息,完全无可奈何但又别无他法的样子。
纪清依好笑地想自己的演技也是不遑多让。
“……讨厌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