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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五色杂陈下（第2页）

宿天水又绕进了逻辑里边，他也想让池历选理科，池历不喜欢听别人的话。

宿天水皱眉，那他不也是别人。

池历太了解他，一眼看出来，“你不是别人。”

这个说法也没什么道理，他也不是偏执到什么关系都想逆反，那样也太幼稚了些。

这只是个说辞，他想让宿天水想通，然后放下这件事，过两天换了班级环境能够不排斥地适应的好一些。

“你如果真的想让我选理科。我会听。”池历说，“你是岁岁啊。”

“岁岁年年都要被记住的那个人。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但我还是喜欢文科多一些。”这句话原本说起来违心，他从不偏爱什么东西，食物书本颜色等等，也包括学科。

但池历想到新春烟火下他对宿天水念到的美好愿望——做岁岁的历史记录者，又觉得这学科还是很浪漫。

“文科可以吗？岁岁。”

对于池历而言，世界上没有靠谱而长久的关系，池历面对任何人总喜欢想到很久以后，想到必将分离的那个点。

然后要么冷漠渐行渐远冷静地的切断，要么早日谋划，让这段关系的结局暂时看不到尽头。

宿天水耳朵又不自主地红了起来，他没感觉到，也不觉得冷，吃早餐也吃的格外开心一些。

鸡蛋今天换了种做法，变成了蛋挞。

边缘还有些焦，宿天水两口吃完，扯了扯池历，脸别向另一头，不去看他，酷着脸，冷着声音小声说：“我们不要分开就可以。”

等宿天水吃完早餐，两个人回了教室，教室白天里为了保护同学们眼睛开了灯，白炽灯洒亮在班级的每个角落，推门进去的时候，总有片刻的恍惚，然后沉浸到那种莫名的氛围里。

宿天水看着窗外沉日的飞鸟和教室里打闹的同学们。

“天水！你要留在理科吗……应该是的吧。”文娱委员柳念抱着书过来拍了拍宿天水，“池历理科好，你也应该留在理科。”

“你们关系好呀。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在原来的班级！不用挪动。”

“……文科。”宿天水拉了下袖口有点不知道怎么跟柳念说话。

“我们还是决定去文科了。”他想起校运会的小鸭舞，心情不是很好，然后又笑了起来，“我和池历一起。”

柳念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有点难过的模样，然后也扯了个笑，“……没事。文科班离得也不远。”

但在同一个班的时候，交流也不算太多，分了班以后，估计一年都讲不上两句话吧。

她声音越说越低，兔子眼微微红了，“那就……那就祝你们高考顺利吧。”

其实又不是毕业了，她也觉得很矫情，但她控制不住情绪，就是有些不开心，然后赶紧抱着书本回了座位，剩下的话也不想听了。

晚上放学，班里几个熟悉的同学约了他们两个吃饭，柳念也在里边，几个人背着书包就往外冲，路上溜达的时候莫名有些怅然。

“咦~真没看出来你们去文科！”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随便找一家一起吃，就当做分班饭，吃完饭就在马路口道别各自回家，

等到明天一早开完班会，就要各自往新班级去了。

宿天水和池历两个人在夜风里往家走，“这是第一次。”

“……什么。”池历感觉他很开心，但是又有一些难过。

“也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是高中第一次和同学们一起放学后在一起。”宿天水把帽子摘下来，抱在怀里往前低头走，“一起吃饭。我今天还喝了一点酒。”

“以前没喝过……”宿天水眼睛有点亮。

池历忍不住了，“喝酒不好。”

“嗯~”宿天水乖巧点头，头发被帽子弄得蓬乱，他仰头笑了下，然后又低下头，“苦的。不好喝。”

“我知道的~”

“池历！我忽然想到了我们毕业的时候了。我估计我们应该也会一起吃饭。”

池历把宿天水的外套拉链扯高一点，“嗯。”

“到时候如果离开。我肯定比现在难过很多很多。我可能会哭的。”

“骗你的。我才不喜欢哭。哭起来是傻……”宿天水觉得骂人的话不好，于是止住，“很难过的时候我才会哭。一般的时候我只会不说话。”

池历有话必答：“嗯。”

宿天水乖乖地让他拉拉链，领子遮住白皙的脖子，他仰起头，“池历。我不想毕业了……”

“到时候我们也一定会分开的……”

他觉得这是必将发生的事情。

他可以调定学科，因为在学校这个范围内，他们还可以有能力去操控，兜兜转转的平方米内，他们还是会相遇的。

但是高考后，这个范围就大到不可估计，整个世界都是他们旋转的范围。

没有哪对朋友关系会时时刻刻相伴一生，至少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例。

一个记忆符号的出现，在记忆里打磨了许久才有最鲜艳最写实的画面镌刻，然后就舍不得重新记忆洗刷的痛苦。

池历是他的记忆符号。

像是最明恒久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