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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审问（第1页）

第20章审问

我和陈天晴都被突然出现的宋煜礼吓了一跳，我正在思考该如何解释陈天晴大晚上出现在我房间里，就见陈天晴一把将宋煜礼拉了进来。

“陈总，我和费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要被网上那些谣言带偏了。”

“什麽关系能让你大半夜在他房间里待上一个多小时？”他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天晴，一步步向她逼近。

“因为……”陈天晴刚想开口，可能突然意识到什麽，回头看了我一眼，思索片刻道：“陈总，你如果想知道原因，不如先查一查武术指导为什麽要在剧组搞事情。今天如果不是你和费老师反应快，我就算不死也残废了。”

宋煜礼看了看陈天晴身上的淤青和药油痕迹，又看了看我还拿在手里的药瓶，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武术指导的事情我会查，用不着你操心。你受伤了就自己去找医生，不许再来打扰费老师。”说完，就打开房门，一把将满脸无语的陈天晴推了出去。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答应了朋友照顾她。她第一次进组，跟周围的人都不熟，所以我帮她上点药。”陈天晴一走我就开始解释，想着说清楚了就能把宋煜礼也哄回去休息，结果他把房门一关，就开始脱衣服，外套丶背心丶裤子，最後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

我看着他一边脱一边朝我走过来，怕他又要发疯，赶紧退後两步，慌张开口：“你干嘛？”

“你觉得我想干嘛？”他脸上没什麽表情，但眼里却是被我此刻的反应刺痛的伤感。

我被他一直逼到床边，腿一软，跌坐在床上，正准备大吼一声让他清醒，却看见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丶肋骨和大腿上的几处淤青。

“我也受伤了，你帮我擦点药油吧。”他的声音软得像个乞求糖果的小孩，让人无法拒绝。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开始动手给他上药按摩。

“以後拍动作戏记得给自己招个会推拿的生活助理。这种仙侠剧还不至于拳拳到肉，枪战动作戏是真的得玩命，一个不留神就满身伤了。”我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手上动作不停。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我在说什麽，只是闭着眼一脸满足地享受着我的按摩。“原来被费老师抚摸是这样的感觉。”

我怕他等会又发疯吓我，把每个淤青都按摩一次後就把他肩膀一拍，示意他赶紧回房睡觉。

他虽然一脸不舍，但还是拿起衣服往外走。我一看他只穿了条短裤就准备开门，吓得赶紧出声制止：“等会儿，你把衣服先穿好啊，你这副样子出去万一被拍到，天知道那些营销号又准备怎麽写。”

“如果他们愿意写我们疑似情侣，我倒是真不介意。”

“我介意！”我赶紧拦在门口，不许他开门。“你给我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噬仙2》现在热度这麽高，你可别作妖。”

他不疾不徐地穿好衣服，捧着我的脸，柔声说道：“别怕，逗你的。我会把《噬仙2》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几年他们失去了什麽。”

他在我额头留下轻轻一吻，就离开了。他走了以後我才意识到，我对他的身体触碰越来越不反感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相处非常密集，还是因为我对他的防备心越来越少。

虽然在我眼里他始终是个小辈，他的任性丶随心丶霸道丶跋扈都在我的容忍范围以内，但是和他一起工作以後，我才发现，年纪轻轻的他其实很有主见和担当，跟我曾经遇到的那些年少成名的“巨星”相比，他多了几分锋芒，少了些许浮躁。

那天晚上他说会查武术指导的事情，我以为只是他应付陈天晴随口说说而已。哪知道在武术组杀青那天，剧组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男人，面容普通，可眼里的杀气却藏不住，一双大手上满是老茧，走路时下盘稳如泰山，一看就是练家子。宋煜礼叫他“文叔”，说他年轻时是宋济铭的武打替身兼保镖，如今已退休息影。

武术组的杀青宴很热闹，整个剧组的幕後人员都陪他们在大厅喝酒聊天。宋煜礼把我和武术指导梁子祥叫到了一个单独的包厢里，而文叔就等在里面，安静地坐着。

梁导一看到文叔，就立马斟了一杯茶放到文叔面前。“雷爷，您喝茶。”

“祥仔，你出师几年了？”文叔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威严。

“托您和师傅的福，我出师8年了。”平时在拍摄现场威风八面的梁导，此刻说话却是细声细气，生怕冲撞了面前的人。

“哦，8年了……”文叔轻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缓缓放下。“8年你就敢在剧组收黑钱搞事情了？”

“没有，雷爷，冤枉啊，我没收钱。”梁导的脸唰地白了，额角却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嘴唇不自觉地抖动着，两条腿都在发颤。

“那你告诉我，为什麽要动那个女演员，难道她跟你有私仇？”文叔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梁导，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面部表情。

梁导眼神躲闪，看看文叔，又看了看宋煜礼和我，一副想说又不敢说，为难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嘴巴张合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砰的一声，文叔猛地一拍桌子，梁导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不住求饶：“雷爷，我…。。我…。。我也没办法，我如果不动手，他们就要把我的事捅出去，我实在是没得选啊。”一个身材魁梧丶满身肌肉，统领几十号武行的武术指导，就这样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我对你的破事没兴趣，你就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的。”文叔的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不知道是因为梁导哭了，还是因为半天没给他想要的答案。

“是…是…是汪啓明，他要我找机会把陈天晴废了。我也不想的，陈天晴肯吃苦，又有武术基础，是个好苗子，所以那天我没让兄弟们用全力拉，不然她肯定撑不到宋总过去救她。我…我只是想做个样子，好给汪啓明一个交代。”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我要的证据，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痛苦，恭敬地问文叔我能不能提一个问题，文叔手一摆，示意我开口。

“上一次韩书言的威亚断裂，也是你动的手吗？”

“不是，上一次真的是意外，我没做任何手脚，真的，我什麽也没做。事後我检查过，大概是威亚老化了，底下的兄弟没经验，以为可以继续用，就没及时更换，真的是无意造成的，你相信我。”他急切地解释着，生怕我们把上一次的事故也算到他的头上。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做的这些，我会跟你师父说清楚，以後见了他你怎麽解释，你自己想好。出去洗把脸，别让外面的兄弟看了笑话。”文叔的声音缓慢而严肃，仿佛判官念诵判词一般，给梁导做的这些事情下了定论。

“谢谢雷爷，谢谢雷爷……”梁导抹着脸上的泪，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

“阿礼啊，祥仔是有错，但是江湖人，总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他下面还有几十号兄弟跟着他混口饭吃，念在那个女演员也没出什麽大事，这回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文叔对着宋煜礼说话时，语气和面容都立刻和善了起来，温言细语。

“文叔，我只是怕他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才把您请过来，并不是要对他做什麽。您放心，今天的事情，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好，阿礼确实长大了。你今天卖祥仔一个人情，以後有机会，他会报答你的。”文叔笑眯眯地饮了一口茶，转头对我说道：“费先生，你妹妹这次受了委屈，我会传话给其他後辈，以後需要动作演员的戏，都会优先通知她去试镜。”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表示了感谢。我明白，他是要我和陈天晴都对这件事情闭嘴，不许往外吐一个字。毕竟武术指导这个行业太特殊了，很多团队的负责人都是师兄弟，一旦得罪了其中一个，说不定就会被整个行业针对。而吊威亚又是动作戏避不开的环节，生死都握在武指团队的手里，实在没必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晚上，我把陈天晴叫到了房间里，告诉了她杀青宴审问的事情，也跟她说了不能把梁导的事情往外透露一丝一毫，不然宋煜礼那边没法交代。

“那你现在相信我的调查结果了吧？害你的人绝对是霍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