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苗族的毒潜伏期极长,这也成为如今的突破口。
张驰和孩子的血脉里都有这样的毒,而且这毒稀有,哪怕是苗寨也十多年来就出了这麽一株,所以绝对可以作为证据证明张驰和孩子的关系。
张驰听後脸色煞白,正欲又要说阿香是胡编乱造,堂外便来了位自称苗族郎中的人。
凌霄从前常常进城,而且经常给贫苦人家看病,所以基本上很多人都认识他,也知道对方确实是个医术精湛的苗医。
“凌大夫,方才阿香姑娘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赵景允引导着凌霄说出真相,果不其然便听到凌霄道,“草民本就是为了看个热闹而来,听到苗医两个字才进来凑得热闹,在此草民可以怼天发誓,方才这位姑娘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这倒是的确算个好消息。
赵景允拍了拍堂木,“好了,事已至此,便直接让张驰和那孩子进行鉴定吧。”
怀王殿下下了死命令,其馀人自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张驰被人强按着在手上割了一刀,鲜血流出,放入瓷碗当中,而另一边的阿香,也抱着孩子让凌霄取血。
一针刺下,睡着的孩子立马哭起来,只是他似乎真的是精神不济,哭起来也跟流浪小猫似的,很小声,也很快就结束。
凌霄让阿香将孩子抱好,少量的鲜血便是扳倒张驰的最强底牌。
终于在凌霄的帮助下,两者的血液被同时泡在特定的药池里,里面的池水瞬间融成一体,从乌黑的药汤,变成绿色的毒汤。
答案显而易见。
张驰仍旧不肯相信,立马请求让其馀的父子或者陌生人都将血液倒进去检测。
可结果却是,只有张驰和他孩子,可以让这个池水变色。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这一次张驰知道,他是真的完了。
***
赵景允将人收押在了乐县的牢狱,虽然暂时只有这麽一条罪名,也足够此时赵景允此刻拿下乐县的治理之权。
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水库,让百姓们将水源全部换成水库里的干净水。
第二件事,便是请城中大夫和苗寨里的郎中一起,尽快对现在染上瘟疫的人进行查看和治疗,并按照感染时间进行隔离。
一夕之间,整个乐县似乎又再次充满了生机。
赵景允一切安排结束後,便去找虚云,没成想却是什麽都没寻到。
最後还是凌霄告诉怀王殿下,虚云禅师说他在西南耽搁了太久,现在需要去别处游历了。
虚云向来都是行踪不定的性子,赵景允便没有多问,只是可惜好不容易遇到虚云一次,都没来得及让他给渡空带点话。
而另一边,明玉直接将阿香和孩子直接接到了贺宅。
“那张驰贪得无厌,还是殿下一来就发现了厅堂里面摆着你哥哥的画,才猜测出这就是你从前的家。”
阿香却是摇摇头,“如今住的这处厢房,我从前是进都进不来的,我母亲是通房,在家中和奴婢没什麽两样,也就是父亲心慈,家中才对我们一视同仁。”
阿香下意识回忆着从前的日子,“其实我最开始都不敢叫哥哥,因为我们身份差距得太多,我的名字甚至没有落在贺家的族谱上,但是我知道,哥哥心中和父亲一样,都是把我和母亲当做家人的。”
明玉听着心疼,连忙握住阿香的手,“你和贺大人,现在是家里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你们应当相互扶持才对。”
此时怀中的小孩儿也睁开眼看过来,黑亮亮的眼睛很圆,就那样盯着身边的两个人,明玉也是此时才想到说,“也对,你还是这孩子的母亲,血缘亲情怎麽样也斩不断的。”
阿香怜惜的摸了摸孩子的脸,“怎麽会斩不断呢?这世上从没有是生死斩不断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阿香早就哭成了泪人,“王妃,这孩子身体中从小就带着毒素,本来就身体弱,可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便只能和凌大夫商量催産,谁知道那样不顺利,差点死在了生孩子这件事儿上。
他也被我连累,凌大夫说,活不过几天了。”
明明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能够多看几眼世界的机会。
***
从阿香那儿回来,明玉便有些恍惚,或者说整个西南之行,对她来说都太过像是一场梦境,因为这是一场自己怎麽样也猜不到开头和结尾的梦。
只是这场梦真的好苦,让明玉想要快一点能够醒过来。
晚上就这样心事重重的躺在赵景允身边,久违的梦境又再一次出现在明玉的脑海里。
只是这一次,她在坤宁宫中却获得了自由。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王妃服饰,再擡头便看到满皇宫之中都挂满了白绸。
瞬间明白了什麽。
她想要去找梦境中的赵景允,却怎麽也没有方向,似有所感般,明玉立刻去往宫门口的方向。
他们的家在宫外,在怀王府,她的夫君一定是在家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