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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爱恨(第1页)

无关爱恨

李守礼还以为时雨受到了惊吓,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这件事似乎超出了以往的词汇,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徒劳地轻拍她的後背。

待眼前混乱的场面清理的差不多,杨思勖走了过来,他今日在危急时刻护驾有功,力擒乱党,以後必得陛下重用,他看邠王与张小姐均安然无恙,也舒了一口气,向李守礼行了一礼。

李守礼看杨思勖包扎过的胳膊还有血迹渗出,不过倒无其他大碍,客气地说道:“李内侍找本王何事?”

杨思勖道:“啓禀殿下,陛下有请。”

李守礼看了看正扯着她袖子擦眼泪的时雨,有些为难。正想开口,怀中的人动了。

时雨擦了擦哭花了的脸,拖着浓浓的鼻音道:“殿下,我无事了,您赶快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李守礼还有些犹豫,杨思勖道:“殿下但去无妨,老奴自会护送张小姐出宫。”

“卢元就在宫外,你先回府歇息,待此间事毕我再去找你”,李守礼松开时雨道。

时雨看着李守礼的背影向那黑洞洞的宫殿走去,那座宫殿像是张开了大口,得意洋洋地等着那些自动送入他口中的人们,因着这里是天下权势的中心,因着这里是最刺激的角斗场。

时雨收回视线,茫然地跟着李思勖向宫外走去。

卢元在宫门外焦急地等着,时不时地望着紧闭的宫门,门内的厮杀声已经停止了许久,但小姐迟迟未出,让她忧心不止。待她再次看向宫门,眼睛一亮。

永安门距离延康坊不近,天才蒙蒙亮,坊道间冷冷清清。时雨木然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麽。临近平康坊,窗外陆续出现几家府门前升起白幡,一片素色。

只出现一家倒无甚稀奇,但一连三四家同时办丧事就不太寻常。

“卢元,你去打听下办丧事的是哪家府上?”

马车每到有丧事的府门前,就会停住,待问了四五家,卢元看到时雨的脸色愈发苍白。

这些人家有个共同特点,都是朝庭重臣,据说是昨夜太子率兵将武氏一党几乎屠戮殆尽。

回到延康坊的家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时雨对投来关切眼神的卢元和铃兰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说完就关上了屋门,将二人隔绝在外。

卢元和铃兰面面相觑,铃兰用极低地声音问:“小姐怎麽了?”

卢元摇了摇头,亲历一场宫变,任谁都无法轻易释怀吧。“让小姐好好休息吧,我们在外面守着”。

屋内,时雨和衣躺在床上,将被子拉过自己的头顶,即使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仍无法隔绝心里向四肢漫开的冷意。时雨闭上眼睛,任泪水从眼角落入枕中。

李显疲惫地半倚在龙床上,像是老了十岁。虽然已喝了安神的汤药,仍觉得头痛难耐,即使用手不断地揉着太阳xue,也无丝毫缓解。

听完昨夜李重俊宫变的前後过程,得知武三思一门被灭,以及几十名朝中重臣被乱党所屠,更不说损失惨重的宫中守卫。

他觉得他这个皇帝简直当的悲惨至极,爹不亲,娘不爱,亲娘把他从还没捂热的皇位赶下,送到穷乡僻壤,一关就是十几年,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当了皇帝,还得仰仗武三思鼻息,被大臣处处掣肘。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儿子又来造反,这又折了一个,一衆皇子里只剩了还未通人事的幼子,朝基不稳,让他这皇位如何坐得安心!

李显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下面一衆大臣看陛下如此,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开始自责其罪,什麽救驾来迟,什麽罪该万死。

李显哭了好一阵,也觉得在衆臣前有失脸面,才止住伤心,强行振作,安排起各项事宜。

李显道:“李重俊身居太子之位,毫无感恩之心,欲弑父杀君,虽死不能恕其罪。褫夺太子之位,并将其人头悬于朱雀门上,以慰武氏之灵。凡与太子往来亲近者,一概入狱送大理寺严审,不放过任何一个逆党。

另外。。。。。。太子向来懦弱,背後定有唆使之人”,他先是看了看立于衆臣之首的李守礼,又按下心头疑惑,道:“命大理寺丞宗楚客丶御史大夫苏珦调查李重俊同党,无论其背後之人官职如何,一旦查实,处以极刑。”

说完这些,李显颓废地重新躺到床上,摆了摆手,让衆臣退下,虚弱地说了声:“守礼留下”。

待衆人退下,杨思勖关上殿门,退下左右侍卫,亲自守在门外。

李显叹了口气道:“守礼,昨夜若非你及时领北衙禁军前来护驾,朕命已休矣!听说赵思慎也是你叫来的,否则那逆子早已逃出生天,若再被有心人利用,必成心腹大患。此次宫变未遂,守礼当居首功。”

李守礼谦逊地一礼,敛目道:“是陛下龙福齐天,自有上天庇护,守礼不敢居功。”

听完李守礼的回复,李显为之一噎,这个侄子,对他永远是一幅淡漠疏远的样子,但关键时刻,能助他解困的总是他,这让李显有些无力。

“守礼,今日这里只有你我叔侄二人,朕想听你一句真心话,你。。。。。。可还在怨朕?”此时的李显,虚弱,悲伤,不觉已真情流露。

李守礼直起身,对李显投来的目光不闪不避。这一句不清不楚的问话,问的是什麽,叔侄二人心里清清楚楚。十七年前,章怀太子被污蔑谋反,在太子府发现大量兵器,後面的一系列蛛丝马迹表明,李显可能参与其中。

“十七年前,父王被废,我们一家在暴雪凛冬之日被押送蜀州时,恨过;十三年前,父王丶长兄被害身亡时,恨过;在宫中被囚,受尽折辱时,恨过。”

听完李守礼丝毫不加修饰的回复,李显呼吸变得急促,抖着嘴唇问道:“那如今,你还恨吗?”

李守礼看着老态毕露,极度不安的李显,摇了摇头:“即便不是陛下,也会是别人。生在皇室,命运早已注定,陛下也罢,父王也罢,守礼也罢,都是这大唐王朝代代更叠的牺牲品。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维护这大唐荣耀。恨或爱对臣来说,均是庄生晓梦,望帝春心,勿敢奢望。”

李显眼中蕴泪,李守礼这番话戳中了他的肺管子。要说苦,他的人生又何尝不像吞了黄莲般苦。

李显舒了一口气:“你不恨朕就好,朕还有一问,那逆子突然宫变,左右羽林卫都应变不及,你是如何得知消息去通知北衙?”李显用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李守礼,不着痕迹地拿起了榻旁的茶杯。

李守礼泰然道:“昨日皇後娘娘宣张小姐进宫,半日未归,因安乐与张小姐之前有些女儿家的恩怨,臣有些不放心才前来宫里查看,及时发现宫内变化。”

李显点了点头,又担心李守礼知道他在玄武门上时推张小姐下楼去应付李重俊,心里有疙瘩,缓声问道:“听说那逆子挟持了张家小姐,可有受伤?”

“谢陛下挂怀,只受了些惊吓,无甚大碍”。

李显看李守礼说得轻描淡写,显然未放在心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将茶杯又放回了桌几上。

说了这麽些话,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疲惫感随之而来。李显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xue:“如今武三思为国殒命,朝中大臣又死伤泰半,朕如今有心无力,朝中之事,你帮着皇後多担着些吧。”

李守礼躬身一礼:“陛下安心歇息,臣自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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