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个氧吧,心电监护上去,等会把医嘱改成一级护理。”他接着说。
“好的。”
药物的作用下,靳克的血压逐渐稳定,他皱着眉,看上去依旧不太舒服,“你们给我用了什麽?”
“抗生素,”席承宇回答,“你应该是左氧氟沙星过敏,以後自己注意一点。”
“我还是很痛,什麽时候可以做手术?”
“血压还不稳定,我会请心内科会诊,等血压情况控制稳定再安排手术。”
“那我……”
就在这时,护士长走进门内,拉着席承宇低声耳语了几句,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上扫过病床上的人,眼神有些不满。
席承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正打算让云依斐离开,手机铃声又响了。
“那我先回去了。”护士长说。
席承宇点头,转身和云依斐说:“没什麽问题的话你先回办公室吧。”
“好的。”
席承宇接通电话走到走廊尽头,手拨弄着摆在窗台上的发财树,他的背影嵌入了昏沉的天色。
“斐斐学姐?”
云依斐回神转向姚袅,若无其事地问:“怎麽了?”
“你是怎麽区分患者他是因为结石导致的呕吐还是左氧的副作用还是过敏性休克呢?”姚袅掰着手指,“结石也会有胃肠道反应,左氧也会有胃肠道反应,而且症状很相似,我觉得很难辨别。”
“这个患者比较特殊,一般来说过敏性休克最主要的症状就是血压下降伴心动过速,然後结合患者的症状,可能是皮肤粘膜或者呼吸系统,像他就是典型的消化系统症状……”
她用轻柔的声音娓娓讲述着鉴别要点,席承宇放轻脚步跟在身後,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温柔的眼神中藏着若有若无的悸动,嘴角向上扬着,他垂眸望着手机背面,把手机放进口袋,敛下了笑意。
经过护士台,他停下了脚步,压低声音,“护士长,17床,刚才那个绞窄术後患者,注意一下,HIV初筛阳性,和你们护士都交代一下,换导尿管的时候注意一下,还有,等会院感科的人会来。”
“又一个……”护士长无奈点头,“好的。”
云依斐的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一眼男人,咬了咬嘴角,落後姚袅半步,可以放缓了步调,席承宇果然走到了她的身边,侧弯着和她说:“你也听到了,到时候他的换药让杨漫来处理。”
“还有,7床血检阳性,护士长已经通知警方了,你要注意安全。”
她点点头,又擡起头,欲言又止。
“怎麽了?”
他的眼神很深邃,专注着看她的时候似乎带着无尽的柔情,云依斐阖下眼睑,望着足尖,小声地问:“你手术的时候……没事吧?”
席承宇摊开双手,正反翻转了几次,“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肌肤下浅浅的青筋根根分明,每一处她都再熟悉不过,唯独有一点,中指的戒圈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胡乱点头回话,“我先去开医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办公室走去,背影带着几分仓促与局促,即使坐在座位上依旧僵硬挺着脊背。
席承宇走到陈最身边同他交代了一下,接着才来到姚袅的身边,轻叩桌面,“跟我来一下。”
姚袅僵硬起身,挤眉弄眼地无声斥责着陈最,双手反复捏拳,最後深吸了一口气,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後。
两人一前一後,隔着遥远的距离,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办公室,云依斐才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她揉捏着指尖,不知道在想什麽。
“哎,在看什麽?”
“在看你和姚袅在搞什麽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