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上前扒开静莲的胳膊,解救出快要在她怀中窒息的谢倦。
“北北!”静莲看到贺北似乎更激动。
然後静莲又把贺北揽到怀里。
这下,贺北和谢倦被静莲抹了一身的油烟酱醋。
祁年在面缸里求救,贺北和谢倦才把祁年也给解救出来。祁年成了一个小面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被面糊住,看不清路,一头撞上门框,痛的干流眼泪。贺北和谢倦手忙脚乱的去捉散落在地下蹦跶的泥鳅。被静莲砍断的半截泥鳅飞到了她的领口里,她被恶心的叽里呱啦乱叫,一时间兰渚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乱得不行。
如果说贺北是小作精,静莲与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番折腾下来,几人筋疲力尽。
贺北和谢倦把厨房收拾干净,才得空去收拾自己,最後师徒四人好好聚在院子里的时候,一个个都没什麽力气了,肚子也饿的不行。
谢倦把孝敬静莲的糕点蜜饯摆出来,几人的胃口才得以满足。
静莲今年刚好四十,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容貌妍丽,也有一半的芜疆血统,浓颜长相,保养的极好,肌肤依然如同凝脂一般细腻光滑,除却眼角笑起来时会有淡淡的细纹。
“我静莲一生啊没多大成就,就是收了三个好徒弟,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看着吃东西胃口都会好起来。”静莲“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三个身姿绰约容貌拔尖的徒弟,心里就高兴的紧。
凤语剑庄五大长老,静莲的弟子最少。因为静莲这人选徒弟不光看资质还要看脸,内门弟子挑挑拣拣下来都是长得好看的,亲传弟子更是谨慎对待,谢倦是她捡的,贺北是贺岸硬塞过来的,索性都种了彩长得不丑。祁年是她认认真真挑选的,好看资质又好,除了有些时候有些愣头,她已经很满意了。
“贺北。”静莲直呼贺北的大名,贺北生理性的一紧张。
“你小子胆子够大,敢独自去和镜花宫的人做谈判。”静莲听说了山下的事儿,这会儿的意思是在夸他。
贺北挺了挺腰背:“岂能做胆懦宵小之辈。”
祁年刮目相看:“你当真被他们掳走了,又逃了出来?”
贺北拨开一颗雪莲子送入口中:“嗯,还是我做的那些暗器管用。”
祁年知道贺北喜欢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总觉得没什麽大用,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低看他了。
贺北叹气:“只可惜碎片依然下落不明。”
静莲面色一沉:“镜花宫的事情算是一个警醒。魔教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我们不得不防。中州内陆如今真是两难,外有金沙的威胁,内有魔教之乱。镜花宫若是用碎片修成邪功,武林权势又要重新洗盘。凤语剑庄势头已经不比当年,唯恐到时没有自保的能力。”
凤语剑庄确实不如当年,十年内先後陨了两位宗师级别的长老,如今拔尖撑场面的也只有静莲与徐棠,他们的品阶在九品,却也未入宗师之境。弟子质量也都不如从前,大多流入北府神殿,云顶之巅,重霜楼这些资源较好的门派。
剑庄地处僻静靠山吃山,更没有什麽钱财能力,这些年全都依靠贺岸以及真武盟的补贴。贺北七岁就生活在剑庄了,说出去他好歹是个城主之子,实际上呢,从小养猪种地年年照样秋收。但是比起生活在贺岸身边的压迫感,他觉得在剑庄寒酸是寒酸了些,但好歹自由。
祁年道:“江湖传闻,又有一枚白子现世。”
贺北用指节敲敲祁年的肩膀:“你小子天天窝在山里,怎麽消息这麽灵通?”
祁年含含糊糊道:“不小心听到的。”他这些日子都在棠苑蹭饭,无意中听到姚镜那帮人起哄乱说的,还说北府神殿欲要一统武林,到时候江湖就是北府的天下了。
贺北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传闻,西六街早就传开了。传闻里第三枚碎片已经现世,被握在北府神殿的手中。
贺北这个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不光知道这碎片出现在北府神殿,还知道谁拿在手中。
北府神殿百年出了一位武学奇才,十七岁便步入九品境界,至于为何如此厉害自然少不了河图洛书碎片的功劳。
此人是北府神殿未来神女的接班人。北府神殿讲究平衡制世,一共有两位统治者。神女与神官,这两个职位必定是一男一女,共同守护治理北府天下。
贺北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在真武大会上见到那位神女,便拳头痒痒。
“想必是真的。北府神殿那位神女接班人,十七岁就九品比我爹还天才,是不是人家早就有了河图洛书的碎片一声不吭,闷声干大事呢。”贺北语气像是在开玩笑,眼底却埋了刀子似的漫出一栗森然寒意。
祁年仔细一琢磨:“有道理。你说她那麽厉害以後谁敢娶她,动动手指头就把你打飞?”
贺北笑笑:“那玩意儿是不能娶。”
贺北把後半句话咽回肚子里。那玩意儿不光不能不娶,还带把儿,还一辈子对他师兄图谋不轨。光想想拳头就硬了。这辈子,人打废,碎片也要抢回来。
谢倦察觉到贺北眼中忽然涌现的戾气,不明所以。
静莲笑了两声:“人家看的上你俩吗就在这儿一个劲儿的不能娶不能娶。”她抓了一把瓜子塞到祁年手里:“年年,给师父剥点瓜子。”
祁年“唔”了一声,乖乖剥起了瓜子。
“武学奇才这种东西吧世上从来不缺,你爹爹当年横空出世,可把我给迷坏了,紧追了两三年,後来慢慢发现他这人吧脾气差人长得也一般,也没什麽情趣……幸好没在一起。”静莲说着说着就跑远了。
贺北跟着冷巴巴哼了一声:“难怪我娘也不待见他。”
静莲看贺北的脸脑海里自动与他娘的脸重合在一起:“你娘是个绝世美人,跟了你爹算是倒霉,什麽福都没享过。”
静莲不想再多说,怕勾起贺北的伤心事,话锋一转:“我家北北从小就是我养着,肯定跟贺岸不是一个样子。北北一看就是个知道疼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