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我来阻止了这场纷争。
两个人几天都不说话,像对待空气般对待对方。
阿比可不管大人的事情,她会讲的话越来越多了,我尝试教她数数,她也很快就学会了,会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数。
我经常抱着她哄她入睡,这天她在大床上睡着了,安斯艾尔抱着她,要把她放回她的房间。
我睡眼惺忪醒过来,问安斯艾尔,“怎麽把阿比带走了?”
这段时间阿比都是和我们一起睡的。
“我想和你多呆会儿。”安斯艾尔悠闲地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是安分的,可後来就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紧贴着我。
月光照着我们,就像几年前,他依旧在我身边。
我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安斯艾尔,也许你不应该急着把黛西嫁出去,谁说小姐就一定要嫁人呢?她并不蠢笨,也有手有脚,你瞧她的投资还赚到钱了呢,如果她想嫁,过几年她会自己选择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位从未嫁人还能过得幸福的小姐,法律宁愿把遗産归给远房亲戚都不愿意给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们没办法对抗法律,但是我们有办法让她们过得幸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不就是一种幸福吗?我和你也不符合法律,你难道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幸福吗?”
安斯艾尔看起来也有些动容,可话语还是强硬,“你就是这样心软,黛西哭几下你就听她的了。”
“我要不是不心软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主动吻了一下他,他看起来有些意外,心情肉眼可见愉悦了几分。
他抚摸着我的脸,虽然搬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因为我一直有个心结,始终也没有和他有更深的亲密接触。
“你还是这麽好看,我见到你第一眼就这麽觉得。”安斯艾尔看着我说。
“是嘛,可是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可不好。”我们躺着回忆从前种种。
安斯艾尔回答,“那得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我有一次昏迷了,我醒来时我母亲就离世了,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加道夫,可他一直欺骗我,他说我母亲是为了不让尤里克斯重新回到境地才关闭结界,又因为我,她才会死,我必须守护这个结界,我要赎罪,所以我才会那样对你。”
“那你後来怎麽就不'赎罪'了?”
“加道夫为了不让尤里克斯得逞,甚至想杀死我,我对他没有一丝亲情可言,我越来越感觉奇怪,直到後来克拉克与我说我母亲从来不参与政事,她甚至没见过几次尤里克斯,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被欺骗着。”
我早就知道了,在进入他梦境时我看清了一切,很奇怪,他的梦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他的视角,他当时昏迷着,而我是清醒的旁观者。
可我还是不确定我亲手杀死加道夫这件事他是怎麽看的,这件事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安斯艾尔,你知道吗?从我们祖父开始我们就带有恩怨。”
他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过多,“你说你是尤里克斯儿子时我就猜到了,尤里克斯一直对我有着莫名的仇恨与敌意。”
我把我们家族所有的纠葛都一五一十说清,最终鼓起勇气开口,“加道夫被我杀了。他当时也在追杀我,我们注定有一死。”
房间沉默了几秒,我小心翼翼看着他,心跳得极快,安斯艾尔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我很意外,我这段时间一直纠结的事,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你丢下阿比我就去找你了,我看到你们交手。”
我还是很意外,他从未与我提起。
“你後悔吗?我和你天生就是仇人。”我问。
“我最後悔的就是和你结婚时我不太走心了,我甚至没有好好享受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
我笑了笑,压在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也没了。
“和我回去境地,我们再举办一次。”
“尤里克斯不会杀了我吗?”他问。
“不会,有我保护你。”
这个夜晚过得有些漫长,我们在闲聊着睡着了,最终还是什麽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