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你的事情就行,那些人不用理会。”
“多谢陛下”
李煦看了看窗外夜色:“天色已晚,今日便在宫里歇下吧。”
云野点头应下,擡手解起外袍的衣带,烛火渐暗,帐幔里,李煦如愿将人拥在怀里,一夜安睡。
第二日云野回巡检司继续看卷宗,底下却已起了新事。
巡检司内,有人疾步奔回,“城外码头一艘游船上出了人命,有个船娘死在里头了。”
管事的点了几人,快步赶往那艘停在码头的游船。
推开舱门时,一股腐臭混着水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下意识蹙眉。
舱底积着半尺深的污水,浑浊得看不清底。一具尸体就在那污水里半浮半沉,正是那船娘。
泡得发胀的身子泛着惨白,早已没了活气,双手和双脚蜷缩着,像还在做着最後的挣扎。
几人小心将尸体擡回巡检司,云野听见动静也走了过来。
她站在停尸案前,眉头紧皱,盯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出神。
船娘,大多以摇橹撑船丶接送往来客人为营生,整日在水上漂泊。
她们与人交恶不太可能,做生意要与人为善,大都是笑脸迎人,又怎会与人结下深仇大恨,招来杀身之祸呢?
“查清楚,她是谁。”
赵明远道:“卑职领命。”
云野又招手叫过一人:“去把仵作找来。”
那捕快应声飞奔而去,没过多久,便见个身形佝偻的仵作背着沉甸甸的工具箱,一路小跑着赶来。
“大人。”他在云野面前站定,气息还没喘匀。
“过来看看。”云野擡了擡下巴。
仵作连忙上前,弓着身子凑近那具发皱发白的尸体,他看了一眼,地回话:“大人,死者为女子。”
涉及女子私密的查验,原该是坐婆的差事。
云野反问道:“你当我连男女都分不清?这还用得着你说?”
仵作顿时慌了神,结巴道:“这……这……属下失言。”
云野摆了摆手,让仵作和周围的捕快都退下,她望着尸体,低声道:“我帮你,你若有灵,不要来寻我。”
说着,她伸手拉开死者的胳膊,将尸体翻转。
拨开脖颈下方的衣襟时,一片青紫的手印赫然浮现,深陷的痕迹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扼制。
褪去她的衣衫,她的大腿间,大片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瘀伤更是刺得人眼疼。
云野越看心越沉,仔细为死者整理好衣物,推门出去吩咐:“将她的尸体妥善封存。”
“是。”门口的人连忙应道。
她这位置还没坐热,就有人迫不及待跳出来,专挑这种腌臜事做,很好,够恶心人,成功恶心到她了。
正想着,转身没走几步,却与迎面而来的云帆撞了个正着。“你怎麽来了?”
云帆道:“将军,放心不下您,过来看看。”
“我没事,小场面。”
云野:“你来的正好,等赵明远回来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云帆应道。
………
赵明远刚要迈进门,云帆已迎上前:“将军正等着,让你直接进去见她。”
赵明远微一点头,不多言语,转身便朝公署快步走去。
室内,云野正低头做沉思状,听见脚步声,她擡头,赵明远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将军,卑职回来了。”
“起来吧,查到什麽了?”
赵明远直起身,开口道:“将军,那船娘名叫秦婉柔,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她生得貌美,不少客人都爱找她撑船。可也正因这份姿色,常被些浪荡子骚扰。”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出事那晚,别的船娘都收工回去了,她想多挣几个钱,就留到了最後,谁知竟遭此横祸。”
“秦婉柔是苦出身,打小就在船上长大,爹娘走得早,家里只剩个年迈的祖母,祖孙俩相依为命。如今她没了,只剩老人家一个。”
云野:“她最後接的客人是谁,查得出来吗?”
赵明远:“将军,怕是难。那晚天黑得早,同行的都回了家,没人瞧见。”
“同行都回了,想来是到了宵禁时辰,这时候还能让城门放行出城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去城门口看看吧。”
两人快步走出巡检司,云帆正守在门外,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前:“将军?”
“一起去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