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过了几日,云野回到宫外府邸,远远便见额尔敦在门口等着。
她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侍从,走到额尔敦面前:“殿下,您怎麽来了?”
额尔敦递过一封信:“给你送东西,这是答应你的训鹰法子,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麽快?”
“是啊,”额尔敦看着云野,“我也有些後悔了。”
云野想起在李煦那里听到的消息,叮嘱道:“我听说你们那边不太平,殿下,务必多加小心。”
“该是狗怕虎,哪有虎怕狗的道理。”
离别的日子近了,她倒不再掩饰,语气里带了点嘲讽:“我哥哥那个蠢货,想把我扔去别的国家做妃子,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真是蠢得没边了。”
云野微怔:“殿下?”
“放心,这不算什麽秘密,他的蠢是有目共睹的。”
云野忽然想起那日大殿上的情景,恍然道:“所以您当日在殿上说那些话…”
“你生气了?”
“没有。”
额尔敦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却更真:“我是故意捣乱,但也是真看上你了,要不是争不过你们那位皇帝,我真想把你绑回草原去。”
她往前凑了凑:“你肯让我抢吗?”
云野笑:“殿下,别再取笑我了。”
“那就算了,你明天来送我吗?”
云野沉默着,李煦因前些日子,她陪额尔敦去寺庙,这几日一直不开心,她有些为难。
额尔敦见她这模样,便已明了,遂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递了过去。
云野接过,疑惑道:“这是什麽?”
“给你的礼物。”
“是什麽?”
“迷药。”额尔敦说得直白,“只需一滴,就能让人昏睡三日,且对身体无害,往後若有需,给谁用都成。”
云野失笑:“殿下,我用不上这个。”
“现在用不上,不代表将来用不上。”
额尔敦望着她,忽然道,“我昨日梦见长生天了,它说,你本不该是困在笼子里的鸟,该是翺翔在草原上的鹰。”
“公主,人一旦爱上谁,总会甘愿困住自己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真妒忌啊,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人,不是我。”
云野温声道:“殿下总会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不会了,”额尔敦摇了摇头,语气忽然轻下来,“这辈子不会了,或许下辈子会吧。”
云野:“您这话……”
额尔敦却笑了,打断她:“你忘了?我不想提醒你了,时辰到了,我该走了。”
云野望着她:“保重,殿下。”
额尔敦:“你也是,珍重。”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蒙古一行人便已啓程离去。
城外,高坡上,额尔敦忽然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她侧过身,望向城内那片被晨雾笼罩的坊市,她看不清那座府邸的方向,却仿佛能望见廊下那个看雪的身影。
她轻声道:“再见了,我下辈子的情人。”
“我会在草原上,等着你。”
说完,额尔敦转回头,一抖缰绳,骏马扬蹄,汇入前行的队伍,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