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师说,他没钱交学费。”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袜子还是破的,他是臭的,好臭好臭,大家离他远点。”
……
“妈的,小杂种,老子供你吃供你穿,成天给我摆着一张死人脸。”
桑青黎抱着女儿躲在房间,冷眼看着又在赌桌上输钱的陶庆贤对沉砚舟拳打脚踢,发泄怨气。
“都是你那该死的妈,一条活路都不给老子留,还让老子净身出户,她可真了不起,我打死你个小杂种。”
沉砚舟卷缩在地上,抱紧自己的头,麻木地忍受落在身上的拳脚。
他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再长大一点就好了,再长大一点,他就不用挨打,他就可以找到工作养活自己,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炼狱。
“妈妈……”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
“沉老爷子60大寿,你给我好好表现,要是他能把你认回去,你的福气就在後面,听到没有。”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难得对他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态。
桑青黎站在一旁忍不住翻了白眼:“沉家不管不问快10年了,你还指望他们把他认回去?要认早认了。”还会忍着你这麽多年对他非打即骂。
“你给我闭嘴!”陶庆贤怒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对16岁的沉砚舟说道,“你身上一半留着沉家的血脉,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今天要是敢出什麽幺蛾子,回来老子打死你!”
桑青黎不情不愿地闭嘴,家底都被陶庆贤在赌桌上败光了,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姓沉的儿子,千方百计弄来沉家老爷子大寿的邀请函想去显眼。去呗,反正沉家要是能从指头缝里落下来什麽好处,她跟她女儿也能分到。
要是不行,丢脸的又不是她。
觥筹交错,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沉砚舟看着父亲披上西装,卑躬屈膝跟各种人打招呼。
“砚舟,来,见见你爷爷。”
他对沉家和沉家人的记忆早在生活的锉磨下消失殆尽,面前这个穿着中山装,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老人对他来说只剩陌生。
“叫爷爷啊!”陶庆贤暗里威胁似地瞪了他一眼。
沉砚舟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喊道:“爷爷。”
沉寄礼鹰一般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年,最後看着陶庆贤:“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吧,一会儿小慧也会过来,你带着砚舟去见见他母亲。”
陶庆贤立刻喜笑颜开:“哎,爸,听您的。”
沉寄礼再次看了他一眼,陶庆贤的笑容僵在脸上。
等到沉老爷子转身走开,他才愤怒地瞥了眼沉砚舟:“哑巴了你?说几句好听的不会?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他转身又去结交权贵去了。
沉砚舟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很快他就能攒够钱搬出去,不管是沉家,还是陶庆贤,他都再也不想跟他们有交集。
“喂!”
身後传来一阵怒喝。
沉砚舟走在後院的脚步停下,不解地回头。
“我的手表不见了,是不是你偷的?”
“我没偷你什麽手表。”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身後的人追上来挡住他的去路:“你说不是你偷的就不是你偷的?有人看到就是你偷的!”
沉砚舟皱眉,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砚屿,别跟他废话,我看到就是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拿了你的手表。”身後有人帮腔。
一群公子哥勾肩搭背,看好戏般看着他们。
“看他那副穷酸样,真这麽喜欢,你大大方方承认,说不准沉二少就赏你了呢。”
挨在一旁的少女,穿着华丽的衣裙,不屑地挑了挑指甲:“沉爷爷怎麽回事啊,怎麽什麽人都放进来。”
有人不解,悄悄问:“这人谁啊?”
被身边的人撞了撞肩,了然地噤声。
“我说了,我没偷你的表。”沉砚舟冷声解释,绕开他往别处走。
对方一个跨步再次拦住他的去路,伸手推搡他:“我让你走了吗?”
“吵吵嚷嚷的,干什麽呢?”一到声音横空插进来。
“沉大哥,你来的正好,这个小偷,偷了二少的手表。那块表可贵了,必须让他还回来。”
沉砚安摇摇头:“我当是什麽事呢。你快把手表拿出来还给砚屿,都是自家人,我们就不追究了。”
“自家人?”有人窃窃私语。
沉砚舟渐渐失去耐心,眼眸冷凝:“我没偷就是没偷,你们要是怀疑,大可以报警。”
“你说没偷就没偷?好啊,既然你没偷,把衣服脱了,我们要搜身。”
沉砚舟狠狠地皱起眉,脸色青白:“我凭什麽接受你们搜身?”
“凭这里是沉家,还轮不到你说话。哥几个,给我摁住他扒了他的衣服,扒干净了要是没有,我就相信你没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