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还有你那前夫的好杂种。”谢霖带着怒气大步离开。
赵琼阑带着沉砚舟回到家,将他推进浴室洗澡换衣服,又叫人送了姜汤过来。
“姜汤祛寒,快趁热喝。”
赵琼阑替他掖好被子,将碗递给他。
沉砚舟接过,听话地仰头喝完。
赵琼阑将空碗放到床头柜上,看着他脸上的红印:“疼吗?”
沉砚舟摇摇头。
“你妈妈误会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解释?”
“她不会相信的。”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站在过他这一边,更何况对面,还是谢铭。
“难过的话,肩膀借你靠一下?”赵琼阑笑着跟他打趣,向他展开双臂。
沉砚舟望着她,突然直起身伸手抱住她。
赵琼阑愣了愣,侧头看着靠在自己颈窝的脑袋,迟疑片刻,才缓缓擡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谢你相信我。”他闭上眼睛。
赵琼阑轻轻叹了口气,抚上他瘦削的脊背:“不客气。”
他忍不住抱紧她:“阿阑……”
抚在後背的手动作一顿,赵琼阑有些讶异地轻声问:“你,叫我什麽?”
沉砚舟僵硬住,缓缓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低着头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们……都是这麽喊你的。”
我不可以吗?他不敢擡头。
“我去楼下拿点冰块,你的脸还是敷一敷比较好。”赵琼阑站起身。
怀里的温度渐渐流失,沉砚舟蜷起指尖,孤零零地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茫然地盯着她刚才坐的位置,他说错话了吗?
赵琼阑用毛巾裹住冰袋,走回房间重新坐下。
沉砚舟抿紧唇,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冰袋。
“姐……姐。”
赵琼阑刚准备离开,听到这声低哑的称呼,一时忘了自己刚才想做什麽。
他垂下的长睫颤动,脸色发白,唯有那张红唇被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她伸手,掰开他用力攥紧毛巾的发白指节,往床头的位置靠近了几分,俯身凑过去,轻轻将冰袋敷在他的脸上。
“再喊一声?”她试探地问。
屋内陷入沉默,正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叫时,他再一次低低喊她。
“姐姐。”
声音艰涩沙哑。
赵琼阑心头微动,他真是,在一点一点打破她对他的认知。
好乖。
她放下手中的冰袋,捧住他的脸左右看了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让他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好像消肿了一些,明天要是还肿的话,早上再敷一敷。”
“嗯。”
他始终低垂着眉眼。
“砚舟。”
她喊他,却迟迟没有下文。
沉砚舟擡起眸,琥珀色的眼眸中隐隐闪动着水色,眼尾泛红,只一眼,他就迅速敛下眼睛。
赵琼阑指尖轻轻触上他的眼尾,低喃问:“这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