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外白内正好是有一辆,就是得从申城往这儿调。”销售趁热打铁,“不过是满配,您看……”
“满配就满配。”秦宝灵笑吟吟,“拿合同吧,麻烦你了王秘书,走你们李总的账,都谈好了吧?”
二秘死到临头心情平静,就这样让老板平白无故地大出血了三百万,她这会儿甚至感到十分愉悦。谁几把管那死资本家死活啊,活该,滚蛋!
“好的宝灵姐,好的李总。”她笑容灿烂,“我这就安排。”
“不用说话就是爽。”秦宝灵道,“我也想试试不用说话,旁边带着个发言人的滋味。”
外面阳光极烈,李玉珀戴上墨镜,这才仰头瞧了瞧太阳:“你试不来,话那麽密,一天不讲话能把你憋死。”
“你这不挺能说的吗?”秦宝灵呛她,“装什麽深沉。”
吴言恨不能留个耳朵在外头听,但她很有职业道德,一出门直接钻到副驾驶上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了。
“对了,”秦宝灵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直接去广灿,我跟你说,我明天有工作呢,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可没我这样的好向导带路了。”
李玉珀这次胸前别的是一只钻石小熊,在阳光下炫彩夺目,几乎让人不能逼视。
她淡淡地说:“是没有比你更好的向导了,专等到下坡路的时候吃尽资源翩然离去,谁能有你熟悉广灿呢?”
秦宝灵无所谓地笑笑,权当称赞:“哎呀,我这麽对李玉璋的广灿,你难道不满吗?”
不满?有什麽不满呢,这是必然。能给秦宝灵资源好处的,她笑脸相对,不能再给她提供利益的,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初她能为了前途背叛自己,当然也能因为相同的原因一脚踹开李玉璋。
“记得再给我拿一枚胸针。”李玉珀说,她打开车门,语气平静,“我不喜欢四这个数字。”
“可以呀,自己来拿。”秦宝灵懒洋洋地说,她不在意李玉珀说这话的深层含义是什麽,是不打算再来大荣府,抑或是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她只知道,无论李玉珀是怎麽打算的,她都会让她的算盘落空。
她靠过来,大大方方地枕在李玉珀的肩膀上:“今天去吃肯德基吧。”
李玉珀道:“明天不是有杂志拍摄?也是够心大的。”
“对我的日程这麽了解呀?”秦宝灵知道这是自己今早亲口告诉她的,不过还是兴致勃勃地揶揄了一句,“我用不着临时抱佛脚,而且也不吃两口,解解馋罢了。”
她伸手抚了抚李玉珀别着的胸针:“下次胸针的样子自己来挑吧。”
说实话,小熊胸针做得再精美,也难免透着一股憨态,无论是这次的钻石小熊,还是上次的黄金小熊,都和李玉珀冷冰冰的正装风格毫不搭配。
她就是故意的。李玉珀心知肚明。
那两个没听清的字眼,大约是什麽,李玉珀懒怠去想,然而即便不想,她也猜得到。
秦宝灵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得寸进尺,说难听点,叫蹬鼻子上脸,说自己是俄罗斯棕熊,经纠正变成西伯利亚棕熊也就罢了,後来更是把自己叫的像一只玩具小熊一样。
都已经十六年了,再想用这些东西引出所谓的旧情,未免显得……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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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给你带了什麽礼物?”秦宝灵一本正经,左摇右晃,“快猜呀,快点猜猜!”
今年她受邀去参加Gi的纽约时装周,经过一番TomFord的艺术熏陶,这会儿穿的衣服都是一片灿烂的红色。
李玉珀泳镜还没摘,就被她给揽住脖颈紧紧地抱住了:“快猜!”
“秦宝宝!”李玉珀想都不用想,弄湿了这套秦宝灵肯定叫她买一套更贵的,索性将湿淋淋的手在她後背上擦了擦,“买的什麽好东西,这麽激动。”
宝宝颊边晕了一层红,嘴唇也是嫣红的,应该是刚从外面进了地暖的房间,整个人热得直出汗,一双黑眼珠异常的清澈湿润,楚楚地望着她,撒娇一样说:“你猜猜嘛。”
李玉珀搂着她,秦宝灵体温高,她总觉得自己从内而外的被熨舒展了,此刻很配合地猜:“钢笔?”
在她的爱好里,钢笔算是最不烧钱,投其所好的了。
“不是!”秦宝灵摇摇头,“你再猜一下。”
“首饰?”李玉珀给出了一个谨慎的回答,这个价格还好,她是绝对不信秦宝灵会买手表之类大出血的东西的。
“不是。”秦宝灵眨了眨眼睛,两人贴得很近,她感觉到对方那卷卷的睫毛柔柔地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蹭的她浑身发痒,不由得就要笑。
宝宝装作不高兴了:“你不要总是猜贵的!”
“便宜货更难猜。”李玉珀亲了亲她的嘴唇,她想和情人之间的相处不就该是这样的吗?她很愉快,很轻松,望着秦宝灵,觉得世上的一切多了一种更斑斓的颜色。
秦宝灵很易怒地咬了她一口,跑到玄关去,捧着大礼物盒过来,气哼哼地说:“即使是便宜货,也是高级的便宜货!原来只在伦敦有的!这可是人家刚来美国的最受欢迎的産品!”
2002年,jellycat从伦敦的一个玩具工作室进军北美,那是这个品牌销量最好的巴塞罗熊。
毛茸茸的一头棕色小熊,软绵绵的不可思议,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软鼻头。
“小熊!”秦宝灵眼睛亮晶晶的,她嫣然一笑,比起晚霞,更像是朝霞一般灿烂,“送给你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