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凛便用边上放置的银筷,夹了一个放在江逾白身前的碟子里。
江逾白眼睫微垂,“我很少吃甜食了。”
傅凛一时无言,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江逾白确实是嗜甜的,以往他只用买个小蛋糕回家,就能让人满足。
傅凛说,“那换成别的吧。”
“不用了。”江逾白说,“外婆的墓地,我已经缴过费用了。”
墓地的费用是十年一缴,到期限後江逾白就缴费过,每到清明节或者年前,他都会回一趟镇上的家。
他去时一个人,来时也一个人。
後来他想,人生大抵也是如此。
在没有遇见傅凛之前,他明明也是被孤立,也没有朋友,一个人上学和一个人放学,为何後来会变得不适应。
也许没有体验过陪伴和期待的滋味,便不会感觉到落差。
傅凛似乎没想到会被江逾白接二连三拒绝好意,说,“我想给外婆定制一处墓区,就在青山後的那一片墓园,临近寺庙,每天也都会有大师诵经。”
人与人之间的阶层差距,就算是至死也不例外。
那片位置江逾白自然也听说过,不是普通人能去的,有钱都不一定能预订到位置,还得有权。那处算是寺庙福位,梵音缭绕受已香火,人去世後,福位则成为灵骨永久安息之所。
傅凛又说,“外婆以前待我很好,我也想为她做些什麽。”
“……”
以前傅凛的母亲经常不在家待着,还将家里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每到了吃饭的时间,外婆就让江逾白去唤傅凛过来,当时都是初中生,一开始傅凛不好意思,江逾白就会给他偷偷塞一些吃食,久而久之就熟络起来了。
江逾白待一个人好,那便是只要自己有,就舍得给予。
alpha长身体,能量消耗得比beta更多,当时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建议傅凛练体育,江逾白便将自己帮人写作业赚的钱,买了牛奶塞到傅凛课桌里。
也许那时傅凛只以为是某个追求者放的。
江逾白轻声说,“外婆喜欢河,她现在在老家也很好。”
“……阿白,你还在怪我麽?”傅凛说,“我当时刚回到傅家,想站稳脚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是想让你再等等。”
“都过去了。”江逾白神色平静。
依旧是如此轻飘飘的四个字,恐怕真比责怪还要令人难受,胸口好似猛地被塞了块海绵,让人情绪没有落脚点。
之後的话题,江逾白已经不太想去细聊了。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包厢的帘幕是拉着的,看不清窗外的天色,但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傅凛觉察到了他准备起身,先一步说,“附近不方便打车,我送你回家吧。”
“……”
来的时候是在人群堆里,江逾白那会状态很差,只得先上了傅凛的车,後来他遇见人多就会産生耳鸣晕眩感,更遑论刚才的情况,仿佛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车行驶到公寓楼停下後,车门并没有及时打开。
“不会再有人,像我们一样认识这麽久了。”傅凛知道江逾白很看重感情,他沉吟片刻,“阿白,我们还是朋友,对麽?”
“傅凛,你的人生和我的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