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不大,城区加上周边的小学并不多,不大的会议室空了将近一半。
满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主持会议的人姓黄,是个干练的中年女人,一脸严肃。原本有些例行公事一样的气氛被她带动的认真了起来。
陈尔早早就等在教育局门口,这会儿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今日连烟都没带,在旁边小学门口的老旧小卖部买了两根棒棒糖。
这种棒棒糖是小时候满听最爱吃的,在青城已经买不到了。没想到在竟然在香城买到了。
靠着车门枯站了半个上午,陈尔才看见满听从教育局的办公楼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亚麻色国风套装,卷发头发随意绑在身後。
大概是很重视这次会议,擦的口红还没脱完,即使素色麻衣,面色寡淡,整个人也美得很是浓郁。
惹了不少人侧目。
待满听走近了,陈尔才看到她脖子上挂着一根崭新的红绳。
还没等陈尔开口,满听的就手机响了。
“小满同学,散会了吗?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林围发现自己被拉黑,又换了一个手机号打过来。
满听不想再听他说什麽,挂断了电话,直接拉黑。
陈尔调侃道:“你这拉黑人的手法看着很是娴熟呢?”
满听反问,“你想再试试?”
“……”
“我还约了楚医生,你应该跟她聊过了。”
满听脚步微顿。
陈尔以为她不愿意,“虽然只在这里待两年,多交个朋友总是好的。我看你那山头也没个正经医生……”
满听笑了笑,“你紧张什麽,挺好的!小姑娘不错,你上上心。”
“我没那意思……我……”
陈尔原本想调侃自己和她那所谓的“娃娃亲”,这会儿却说不出口了。
满听变了太多,已经不需要他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需要过他。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需要她。
陈尔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
“我每年都帮满姨扫墓。今年,还有一个月……要回去过吗?”
满听沉默了一会儿。
“回去一趟吧,每年都在对面那山头象征性烧一烧,确实是不孝。”
“当年……後来,有人来打听过你,但我听见一个老警长跟对方说你已经高烧不治身亡。我当时就知道,你一定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就算我去问,他也不会跟我说。你是不想再跟陈贵扯上关系,不想跟货场街扯上关系……”
陈尔其实很了解满听。
“陈教练!小满老师!”
远处传来楚依依的声音。
满听看过去,挥了挥手。
“所以这顿饭,我没想要回笛子或者别的东西,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原本是想警告你,别再用陈贵威胁我。”
陈尔无奈地笑笑,“你分明就不怕我威胁你。”
毕竟他现在唯一能“威胁”她的,好像也就只有这红绳的编法了。
“你别忘了。小时候,就只有我威胁你的份儿。现在长大了,依旧是。”
其实,长大之後她慢慢就理解了陈尔。他想对自己好,只是不知道该用什麽方式。
满听快走几步,跟楚依依打了招呼。
“楚医生好!”
陈尔摸了摸鼻子,微叹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