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澜月问:“主上,他是不是想让你给他拨经费了?”
“我也是这麽想的。”吴风说,“但话说回来,他给出的理由吧,倒也是有意思。”
“什麽理由呀?”
吴风凑近了,似乎是怕被卧室里并不存在的第三个人偷听去了他和小月亮的悄悄话:“他怀疑,我母亲和他父亲的死亡原因并不正常。”
“嗯?”郑澜月一怔,看着吴风不知道该说什麽,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又会惹他不快,到时候惨的还是自己。
“小月亮,”吴风的一双灰眸中此刻正闪着狡黠的光,他问郑澜月道,“你觉得呢?”
郑澜月一惊,连忙说:“这哪里是我能随意谈论的事情?主上,您就不要再作弄我了。”
“其实要我说,”吴风道,“像我母亲和骆长老那样人生大半在原居星球度过的人,根本不太适合来管理挪得星这样的星球。他们的统治方式太过保守丶太过高压,迟早会使整套制度崩溃的。这个族群的首领之位,该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来坐。小月亮,你说是不是?”
郑澜月常年被他关在城堡里,活动范围有限,哪里知道外面的许多光景。但眼下吴风既然这麽问了,她自然是忙不叠地顺着他的意点头。
“主上说得对。”郑澜月说,“更不用说,主上早年,可是在挪得星进行过实地考察的人。”
吴风瞥她一眼,见她面上笑容淡淡,便随意地问了一句:“怨我吗?”
郑澜月摇了摇头:“不敢。主上对我这麽好,我感激涕零都来不及,除了用馀生一心一意侍奉主上,也做不了别的什麽了。”
“你知道就好。”吴风把修长纤细如同骷髅一般的手指插进郑澜月的发中,揉了揉她的头,“之前你在西半星球留学,可在那里感觉到有什麽不适吗?”
“不适?哪方面的?”郑澜月回忆道,“我在那里倒是很不走运地遇到了小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吴风原本要问她的不是这个。阿瑞乌族人到了西半星球起初不能很好地适应那边的环境,但据他了解,挪得星原居民应该没有这个问题。他只是随口要与郑澜月聊两句这事,没想到她会错了意。
“你是说西半星球的那个房地産商摩尔,还有他包养过的你那个同事……叫什麽戴维斯?”
郑澜月一惊,脱口而出道:“您怎麽知道这些?”
“我当然知道。”吴风淡淡地说,不欲与郑澜月解释他对她的调查行为,“这件事,怎麽之前没和我讲过?”
郑澜月没想到会谈到了这里,她默默地摇摇头,说:“过去的事……没什麽好拿出来说给主上听的。”
吴风淡淡地笑了:“可说不定,你说的事情对我会很有帮助呢?”
“是吗?”郑澜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可听起来,主上似乎已经把我在西半星球的经历调查得差不多了啊。”
“怎麽,你不乐意?”
郑澜月摇了摇头,心想我敢说不乐意吗。
“不过呢,”吴风说,“许多你与他们交锋的细节,我还是不知道的。对了,小月亮,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摩尔,与现任西半星球的总统似乎关系不错。哦,应该说,那个总统之所以能当上总统,摩尔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啊。”
郑澜月摇了摇头。她天天待在金笼子里,不知道这些事很正常。
“那个西半星球总统,”吴风说,“以前我母亲在世时,倒是还算听话。可如今是越来越不识好歹了。等我攻下了西半星球,非得先把他的全家——”
他握了一下拳头,然後做出了一个看上去似乎是对他周边空气造成了几乎不可逆转伤害的动作。然後,他看着郑澜月,笑了笑。
郑澜月不知该说什麽,也勉强地跟着他笑了一笑。
“怎麽样,小月亮,”吴风愉快地说道,“这个摩尔和那个总统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到时候,我把他交给你来处置?”
郑澜月轻轻歪了一下头,看上去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等摩尔落进了她手里,要用什麽样的法子来折磨他。她可没忘,当时拜这位房地産商所赐,她还被车撞进了医院。
吴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宠溺地开口问道:“是不是不知道该怎麽处置仇人?到时候,我可以亲自教你。”
郑澜月擡眼看他,刚想说什麽,便被吴风的唇将话语尽数堵了回去。她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吴风却黏黏糊糊地还要继续亲。纠缠了半天,也哄了他半天,阿瑞乌族首领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他不老实的嘴,又是一阵耳鬓厮磨过後,他才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搂着郑澜月站起身来,说要与她一同去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