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龙长老淡声说,“一帮因弗枘而已,有什麽可慌的?就算他们攻进城里来了,我们也不怕。”
吴语冷静下来了一点。她说:“那倒是。血之树不倒,因弗枘哪能耗得过我们?”
“所以,”龙长老说,“血之树在哪儿呢?主上,你查到了吗?”
提起这个,吴语微微有些窘迫:“……还没有,谁知道吴风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你没有找人审问过他吗?”龙长老问道,“他恐怕是现在整个宇宙中唯一一个知道血之树在哪儿的人了。”
吴语嘟哝道:“我那堂哥怎麽可能会轻易说出……我都打算,等这几天忙过去了,我亲自去他城堡中对他进行审问。到时候……”
“到时候,你可别玩过头了。”龙长老严肃地说,“怎麽说他也是你堂哥,又是上一任首领,该给他留点颜面在。”
吴语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严令禁止他踏出房间一步,不怕他会利用血之树来反抗我们。”
“还有那两个孩子,”龙长老说,“也不能掉以轻心。怎麽说他们也是吴风的亲骨肉。将来要是……”
她话未说完便止住了。吴语满不在乎地说:“龙姨,那两个孩子可有着因弗枘血统,成不了什麽气候吧?”
“话是这麽说,”龙长老说,“但要防患于未然。他们毕竟不是纯种的因弗枘。”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吴语说,“他们呢,也早已被我下令囚禁起来了。有一点动静,我的人都会及时禀报我的。”
“那那个因弗枘呢?”龙长老又问道。
“哪个?”吴语茫然道。
“吴风的那个血仆。”
“哦,她啊。”吴语说,“我也给她一并扔进城堡里了,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正如您所说的,还是要给堂哥留点颜面,他的血仆,他自己爱怎麽处置就怎麽处置吧。”
*
郑澜月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紧了一个刚从外面飞回来的沃克索尔。她刚听完它录下的来自猎人组织的消息,跑到房间的另一边,从衣柜深处扒出一个酒精喷灯和一罐乙醚——这是她此前趁着阿瑞乌族人不注意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衆多物品中的其中两件。如今实验室她是进不去了,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不至于现在什麽都做不了。
她正在仔细地检查着这两样物品的可用性,突然,她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郑澜月一惊,手上却很稳,尽量不发出太大响动地将东西重新藏了回去,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吴语派来的一名看守。郑澜月认出来了,她正是那天在图书室外扶了她一把的那位看守。
她睁大了眼睛,说道:“您——”
“嘘,同志。”那位女士将食指竖在了嘴前,示意她小声。
听到这个称呼,郑澜月难以抑制地兴奋了起来。喜悦如同一个慢慢变大的泡泡,使她的胸膛变得充盈。之前路子仪说过,会往吴风的城堡里安插他们的同志,于是她低声问道:“您是想要吃晚餐了吗?”
“不,”那位女士说,“只有吸血鬼才对晚餐抱有浓厚兴趣。”
这奇怪的对话正是她们之间对接的暗号。郑澜月大喜过望,下意识地往两边看去,奇怪,竟然没有看到其他看守的身影。她记得这一层还是有几个看守的,都跑到哪里去了?
那位同志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同志,我已经把这一层的敌人都解决掉了。队长今天传来了信儿,我们需要在这里尽量配合他们。”
郑澜月问:“他们还有多少人?在这座城堡里?”
“这一层的干扰不了我们了——她们都吃了银子弹。”那位同志淡淡地微笑着回答道,“澜月同志,在这里你比我熟,下一步咱们该怎麽做,你有计划了吗?至少,我们得先把他们的那个主子给解决掉吧?”
她说的是吴风。
“是……是。”郑澜月因过分的激动而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被她的同志半扶半抱在了怀里,关切地问道:“澜月同志,你没事吧?我们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赶快行动了,这样才能与队长他们配合得当,容不得一丝的差错。”
“我可以的。”郑澜月努力站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问道,“同志,你还有猎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