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澜月脸一红,握住他手腕把他的手放了下去:“……您要是开始翻旧账的话,那我们这天就没法聊下去了。”
吴风哈哈大笑,待他眼中笑意褪下去了大半,他突然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郑澜月道:“不过小月亮,现在你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吧?”
郑澜月扭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您说什麽呢,我为什麽要跑?”
“这我哪知道。”吴风说,“你说说,你当初为什麽非要和我分手?如果你那时就肯听我的话乖乖地跟着我,後来还用那麽麻烦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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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她用一种忍无可忍丶但表面上却仍然平静的声音对他说道,“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愿意。”
“……为什麽?”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显得很低沉,不难听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给我一个理由。”
“我说过了,”郑澜月说,“我有自己的追求,我不愿意後半生当个碌碌无为的家庭主妇。这事很难理解吗?”
“——家庭主妇?!”电话那头的男人被她这话彻底激起了怒气,“我会让你当个——所谓的家庭主妇??你不会觉得,我吴风连个保姆都请不起,还要让自己的女人去做家务吧?”
“所以呢?”郑澜月丝毫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到,继续平静地说,“你以为我只是不愿意做家务?你看问题也太肤浅了,吴风。听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意思,我和你结婚,跟你回到你的家族那边,我就得从此远离我的科学事业,失去我真正的名字和姓氏,安分地当个“吴太太”,馀生只能成为你身後的一个影子……吴风,我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认为你的家庭有点权势,我就会放弃我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一切去当个处处要低人一头的上门媳妇?我有那麽堕落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後吴风再次开口,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澜月,你误会了,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郑澜月叹了口气,冷静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就此分开比较好。好聚好散吧,吴风。”
“——你说什麽?!”吴风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一时间如坠冰窟,“你真的要就这样和我分手??”
“不然还能怎麽样呢?”郑澜月心平气和地说,“你说了你要回到你的家乡去,而我要去西半星球继续深造,人生道路完全不同,我们怎麽继续相处下去?……只能说我们是有缘无分。”
“……你……”吴风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是被郑澜月气的。饶是如此,他决定先按捺一下自己的怒火,再好好地和郑澜月谈一谈,“小月亮,你听我说,我——”
“嘟”的一声,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烦死了。”郑澜月不耐烦地把手机揣进口袋,回了寝室。柯习羽和路子仪正在吃着外卖追剧,见她进来,一齐转过头去,问她道:“分了?”
郑澜月说:“分了。”
那边吴风看着通话结束後的手机屏幕,灰眸中的怒火却是逐渐地消了下去,慢慢地被一片严寒所替代。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盯着手机屏幕,冷冷地轻声说了一句。
吴风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了一边,踱步至落地窗前,冷眼看着被隔绝在外的灯火喧嚣。
“分手?”他喃喃道,“想得倒挺美……”
门被轻轻地敲响了。老秦端着咖啡进到房间里来,见吴风头都没回一下,不知在想什麽事情,便轻轻叫了一声:“殿下。”
吴风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转头冷冷地问道:“什麽事?”
“是……主上的消息,”老秦顿了一下,说,“您现在有时间吗?”
吴风闭了闭眼,将那不听话的小女朋友的事情暂且丢到了一边去,往房间外走去。
“有。”
皮鞋敲在地板上,响声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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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澜月对上他戏谑的目光,低下了头,“我错了。”
吴风看着面前女人如今被自己驯服得服服帖帖的模样,心情大好。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郑澜月的头发,柔声说:“乖。”
什麽上进心丶事业心,什麽铮铮傲骨,在以他为名的强权之下通通得俯首称臣。再坚硬的君子骨到了他手里不还是只有被消磨软化的份儿……像吴风这种在围猎中都要去猎难猎的黑熊的阿瑞乌贵族,只有征服郑澜月这种本性清高的人,才能给他带来成就感。
吴风手上万般温柔地抚摸着郑澜月的头发,那双灰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与驯服郑澜月一样,他同样有信心将西半星球,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