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似乎在另一个人的话里。
她们的观点相左,但是都信赖释善教。
或者说,创办释善教的人——对方要的是什麽?
引起动乱?散布恐慌?伸张正义?又或者是蒙蔽视听?
南湘子不知道走了多久,上过几层台阶,又弯弯绕绕不知道走的什麽路,即便是睁着眼睛也未必能记住路线。
“到了。”
随後一道脚步声率先离开,另一个没走的,南湘子知道是辛乐。
她犹豫几息,上前来低声问道:“郎君,你认为,我们是对的吗?”
南湘子没有说话,反而转头似乎像要找到她的身形。
“眼上的东西暂时还不能摘。”
南湘子点点头,但是辛乐仍旧没有走,她像是急着等一个回答。
但是这个问题,南湘子自己尚且不知道怎麽回答。
辛乐得不到回答,似乎便不走了,她不走,那位要见她的人也不会来。
所以,南湘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地方响起。
她说,“我只能选择,走尽可能不让自己後悔的那一条路。”
答非所问,但是辛乐似乎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走了。
但是,只要人活着,不论如何都会後悔。
南湘子没说这句扫兴的话,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了。
对方很明显在观察她,这让她觉得有点不公平,此时此刻仿佛她是一个被审视的信徒。
但她不应该是。
对方终于开口,意料之中的汉人口音。
“玉面郎君,你是被迫到这来的。”
南湘子仰头对声音的来源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来,“总不能指望我一个被绑住双手和蒙住双眼的人还要立马心悦诚服吧?”
“实在是失礼了,还望郎君谅解一二。”那人毫无歉意地说完前面的话,话峰一转,“但郎君既然来了,不妨先听我讲个故事?”
“我们彼此都需要一点信任,不是吗?”
“或者说,理解这个词似乎更为恰当。”
南湘子没有接话,她揣摩着对方的身份。
一个男人,不能被前来见他的人看清真面目。他会是辛乐口中的所谓“主教”吗?
不论他是什麽身份,故事都在男人的声音里开始了。
“我要讲的,是关于一个青楼奉茶女的故事。”
“没人清楚她的家世,没人在意她的身份。”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逞英雄。”
“她要做,另一个可怜女人的英雄。”
南湘子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她的手紧攥在一处。
忍住,不能被这个人的话影响。
“有人向她投以目光时,她总会收起天生阴郁的眼神,在脸上挂起她最热情的笑容。”
“你对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会讲这麽一个故事吗?”
那人丝毫不在意南湘子的打断,大度的解释道:“因人而异罢了,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会是一样的,我所言可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