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跟个姑娘似的,姑娘都没有他能哭。
他压根不会哄孩子,但到底还是近前去,伸手替他擦擦眼泪,绞尽脑汁安慰道:“你,别哭了。”
阿彦一把抱住他,鼻涕眼泪齐齐蹭到他身上。
来福:“……”
“来福哥!你不要走,这根本就不公平……”
“你明明什麽都没有做错,凭什麽就给那个孙农户让位置。”
来福两手虚抱住阿彦,觉得他天真的好笑。
“那你说说看,怎麽才叫公平?”
“至少应该……”“应该什麽?”
原本抱着他的阿彦擡起头,似乎因为他有些冷硬地态度感到受伤。
“你想说,你同情我,可怜我,觉得小姐做的不对?”
“你究竟是可怜我?还是透过我——”
“在可怜你自己?”
“你觉得不公平,那你能说清楚什麽是公平?还是说,你很清楚小姐这麽做不是出于什麽别的考量?”
阿彦咬着下唇嘴巴里的软肉,肉眼可见的局促起来,来福知道他戳到了这孩子的痛点。
哪有什麽多忿忿不平?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他来福跟他是一类人罢了。
不理会阿彦眼里乞求他不要继续再说的目光,来福冷冷开口。
“小姐把你从那些个欺辱你的人手里救下,你不光不知感恩,反倒替我这麽一个外人说话,你跟你口中所看不上的那些人又有什麽区别?”
“我……我,我!”阿彦支支吾吾半天,鼓着腮帮子哇的一声哭了。
来福也不管他,径自拿着包裹出了房间。
爱哭哭,莫名其妙。
“来福,能再麻烦你一回吗?”
他维护了半天的女子懒洋洋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来福点点头,他从来不怕麻烦。
南湘子展颜一笑,好像因为他的反应感到放松,“帮我去省城挑支差不多的笔,啊,应该说给阿彦买一套文房四宝。”
“犯不着跟小孩置气。”
来福不置可否,回身把包裹放回屋里,出了酒楼。
来福去省城了,南湘子也下了楼。
如果李卿培在,她大概做什麽都要轻松不少。
这麽想着,不免擡手扶额——好累啊,不光要指使这个怎麽做,那个干什麽,还得下去哄被惹哭的小崽。
有点想念喜儿。
好久没有听喜儿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有点不习惯。
也是喜儿事事都替她操心,把她惯的一点不想管这里零零碎碎的事。
好想喜儿。
南湘子揉揉脸,重新打起精神,进到来福的屋里——阿彦还在里边抽抽嗒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