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看向桂娘,没了往日的温情,但也没有多大反应。
桂娘慌慌张张跑过来,紧紧抓住面前人的衣袖,紧张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希冀。
“陈郎,我不知道他怎麽会在这里,是夫人害我,是夫人害我!”
“她要抢我的湘儿,她看不惯我,她早看不惯我了!陈郎,你信我,你信我的,我……”
她还有机会,只要说清楚,只要说清楚就好了!
她清清白白,跟赵鱼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宁氏善妒,她心思如此险恶,陈褚申又一直受宁氏所制,这回凭这个错处,怎麽也能压一压她的气焰!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情绪激动似乎还想垂死挣扎,陈褚申就这麽看着她倒豆子般控诉宁氏的罪行。
陈褚申怜爱地替她擦去眼泪,桂娘则满眼希望地望向他。
“桂娘,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哭哭啼啼的声音骤然停下,桂娘还要说出口的话停在嘴边。
证据?
她没有证据,她怎麽会有证据?宁氏做的天衣无缝,甚至连本人都不在场,她和湘儿在荷池赏花喂鱼,看上去她什麽都没有做!
可是……可是明明就是她做的!不是她还有谁?!
桂娘哆哆嗦嗦伸手去拉陈褚申,“陈郎,你也明知道是她害我,对不对?”
“只要问一问就知道是谁,只要问一问……”
陈褚申早已没了耐心,猛地收回自己的衣袖。
“桂娘,我只问你,你可认识这个男人?”
桂娘看向手足无措躲在墙边的人,即便她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的确相识。
男人并没有等她回话,又接着问。
“你们在将军府私会,是不是真?”
桂娘猛地哆嗦一下,难以置信望向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那人俯视着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料定了这种情况。
“桂娘,还不明白吗?人各有命,我已待你仁至义尽。”
两个护院已然进了西小院,直接押了赵鱼就走,赵鱼连连挣扎试图呼喊,一个护院直接一拳打在他面门上,赵鱼登时晕了过去。
陈褚申冷眼看着,桂娘恍恍惚惚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人各有命……人各有命!你待我竟已是仁至义尽!”
桂娘怨毒地看着陈褚申,什麽迫不得已,什麽含情脉脉!
她早该看清,早该看清的!
六年前她被骗过一回还不够她死心,竟要被他一骗再骗!她以为他待她好是因着旧情,原来不过是早知她活不了,逢场作戏罢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唱词早早就告诉她了,她竟还一头傻傻扑上去!
“娘——”
一道小身影跑进西小院,见到桂娘跪坐在地上,好似一朵过了花期的茶蘼,整朵凋零,再不能复从前了。
“夫君,我听说……”姗姗来迟的宁氏恰到好处地只说了一半,一副端雅自持的模样。
陈褚申看也不看,揉揉太阳xue。
“家丑不可外扬,人如何处置,都交给夫人定夺便是。”
宁氏福了福身目送陈褚申朝柴房那边去——那是赵鱼被关的地方,冷哼一身,居高临下看着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