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可怜。
可这一回,她终于克制不住湿了眼眶紧紧盯着沈忌琛:“你明知道,这件嫁衣是她自己毁了!”
她越是这样在意,沈忌琛的脸越冷:“是又如何?”
他明摆着是要护着靳棠颂,偏心靳棠颂!这样明目张胆,丝毫不在乎自己受的委屈,可是,自己又算什么,他凭何要在乎!她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一排白色的牙印,生硬道:“那我请辞。”
沈忌琛眼中闪过一丝微讶,继而冰冷,他逼近一步:“你说什么?”
岳溶溶转头,直视沈忌琛:“我请辞,还请侯爷另请高明。”
沈忌琛语声极冷极沉:“因为我冤枉了你,护着棠颂?”像是在问一个答案。
岳溶溶用最平静的声音道:“因为你不给我钱。”
莫说靳棠颂,就连沈忌琛也怔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等到回过神来,怒气陡然攀升,因为克制脸色逐渐阴沉:“不是因为我冤枉了你!因为我护着棠颂!只是因为银子!”
岳溶溶掷地有声:“是!”她需要银子!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下,沈忌琛怒极反笑,语声幽沉:“岳溶溶,你听着,这件嫁衣你非做不可,否则,上京再无你容身之地。”
**
沈忌琛不是吓唬她,他的确有这个势力和手段。
岳溶溶这两日都在侯府待到很晚,她们云锦苑的绣娘,每月除了锦绣楼的月俸看得就是达官贵人们给的赏钱,这个才是大头,既然在沈忌琛这儿拿不到,她只能尽快赶工,希望早日完成。
可这在云锦苑里,却成了居心叵测。
这日一早,岳溶溶起晚了,钟毓拉着她让她吃点东西再去侯府,谁知杜艳冷嘲热讽的声音插了进来:“可别耽误人家攀龙附凤了。”
岳溶溶还没急,甄溪却恼了:“你别胡说!溶溶才没有那样的心思!”
杜艳冷笑:“这一天比一天晚,不就是存了心要爬沈侯爷的床?夜黑风高好成事不是?”
甄溪气得要上去抓她的头发,转头却握住岳溶溶的手厉声道:“溶溶,你别去侯府了!我看她怎么编排侮辱你!”
岳溶溶还未开口,身后掌柜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大清早闹什么!都站好了!”
众人不知这个时辰掌柜的怎么来了,只见掌柜的目光在她们只见搜罗一圈,开始点名。
“含贞,钟毓,甄溪,还有杜艳,今日你们不必上工,跟我去赴宴。”
说着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掌柜的目光停在了岳溶溶脸上,犹豫了一会,移开了,结果又再移回去。
贵人说要我们这里容貌上乘的绣娘作陪,若说容貌,谁也越不过岳溶溶去,只是今日她还要去侯府,沈侯爷他自然不敢得罪,可对方也是来头不小啊……
虽说他们锦绣楼没有让绣娘应酬的先例,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掌柜的只能从命。
钟毓也是奇怪,便问道:“是何人请我们赴宴?”
掌柜的还在思忖,听到这有点不耐烦:“梁家的公子,太常寺少卿,说是要感激含贞特意设宴。”
一听梁家,任含贞先是一愣,而且低头矜持地笑了起来。
杜艳两眼放光:“含贞,梁少卿特意宴请你呢。”
梁家虽不比沈家金贵,却也是钟鼎之家,这一辈里更是出了个贵妃,听说独得圣宠,连沈皇后都要避其锋芒,梁家自然水涨船高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看着任含贞的目光都变了,任含贞依旧从容含笑。
此时掌柜的看着岳溶溶迟疑开口:“溶溶你……可能去?”
杜艳顿时警惕了起来:“梁少卿宴请的是含贞,我们都只是作陪,何必让她去!”
岳溶溶冷冷瞥杜艳一眼,开口道:“掌柜的,我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