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红疹已经是几天前的了,到现在还没消,而且红的地方越来越大,梁忱疑惑地看一眼骆珩,男人手臂结实,这两天也有点晒黑了,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没什麽疤也没什麽痘。
梁忱有些奇怪:“为什麽虫子只咬我?”
难不成虫子也欺生?
骆珩迅速将蚊香拆完,接过他手中拆好的整齐摞起来,站起身来说:“也咬,但我皮糙。”
意思是说他皮肤嫩麽?
梁忱抠着手指,忽然觉得脸有些热。好在房间里暗,看不出来什麽。
梁忱跟着起身,起得太猛,一下没站住,骆珩扶了他一下,手稳稳抓着他胳膊。
没用多少力,但梁忱觉得两人接触的地方跟火烫了一样。
他正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骆珩已经先一步把手放开了。
骆珩将手揣进兜里,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这两天辛苦了。”
梁忱送他到门口,关上门。
梁忱不常回忆什麽,因此很多事忘得很快。此刻躺在凉席上,记忆一下被拉回好远,很多早已褪色的画面逐渐浮现。
夏天,西瓜,凉席,风扇,知了。
虫鸣,蛙声,广播……
意识消散前,他最後想到的是,黑暗中,骆珩的眼。
腿上的包又开始痒了。
他似乎梦见骆珩推开门进来,掀开蚊帐坐在床边,指腹挤了药膏,轻轻地揉在他腿上……
药膏是凉的,指腹是热的,动作是舒缓的。
梁忱忍不住曲起腿,皱起眉头,难耐地哼出声。
……
午後实在安静。
骆珩没有睡午觉,坐在电脑前对数据绘图。
莹白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看了眼手机,快两点了。
骆珩站起来敲了敲旁边卧室的门。
没人应。
梁忱应该睡得正熟。
外头太阳实在太大了,起来也没什麽事,骆珩干脆不再喊他,重新回到房间。
不多时,宁静被一声吼叫打破——
“哥!!我通知书下来了!!”
骆顷一脚踏进院里,身後跟着一块儿来的薛莹莹。
“哥!二爷!快来看小顷的通知书!”
骆永平本来也没睡着,躺在椅子里听收音机,听见动静打开门出来:“顷儿来啦,通知书都拿到手了蛮?”
“是啊二爷,你快来看!”
骆珩也开门出来:“大中午的,吵什麽吵。”
骆顷挥挥手:“哥我通知书到了,你看,你看啊!”
“小点声。”骆珩皱眉道。
“怎麽了……我这不是激动吗,你快过来看啊!”
骆珩走过去,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骆永平,“爷爷。”
“好丶好啊,我们骆家又出了个研究生,顷儿真有出息,二爷要给你包个大红包。”骆永平颤着手摸上去。
骆顷毫不客气:“我要大的,最好把我哥老婆本也给我。”
骆珩顺着拿文件袋敲了敲他脑袋。
骆顷捂着脑袋後退一步,正要开口,旁边门忽然开了,梁忱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头发有些凌乱,衣领滑下一截,脸上还有凉席印子,高挺的鼻梁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抱着两件衣服。
“梁忱?你也在啊?”骆顷惊讶,“你搬来我哥家了?”
梁忱看向骆珩:“我想洗个澡。”
骆珩将文件袋拍进骆顷怀里,走过去低声问:“屋里很热吗?没开风扇?”
梁忱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看着不太想说话。
骆珩脚步顿住:“去我房间洗吧。”
梁忱点点头,说了句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