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忱看了好几遍,打字回复:嗯。
另一边,榆原。
骆珩坐在梁忱睡过的床上,嘴里咬着西瓜冰棍,看见回复,唇角勾了勾。
骆珩:这几天感觉怎麽样,忙麽?
梁忱从来不觉得跟人聊天是一件多麽需要思考的事。
今天见识了。
梁忱:不忙
他想发“你找我有什麽事吗”,字都打出来了,临发送反应过来不对,又连忙删掉。
这个时候,骆珩回复他了。
骆珩:【图片】
骆珩:忘记让你带走了
是那坛枇杷酒。
当时他们一起摘的,因为不好保存,索性全部酿成酒。
骆珩:我寄给你?
酒也能寄吗?要怎麽寄?梁忱下意识觉得麻烦。
梁忱:不用,你留着喝吧,我没那麽馋酒
想了想,他还是把那句“我没那麽馋酒”给删了。但这样一来,又显得生疏冷漠,他纠结片刻,最後在後面加上一个[可爱]的表情。
梁忱:不用,你留着喝吧[可爱]
发完他就把手机关上,偏头看窗外。
还在堵。
旁边车後座坐着一只大金毛,梁忱放下车窗跟它打了个招呼。
手机震动。
梁忱没敢立刻看。
他打开手机先是漫无目的地点开桌面APP,然後滑进後台,全部关掉。
两分钟後,梁忱终于点进微信。
潘允文:到哪儿了,喝奶茶不?
梁忱唇角微微一抿。
……
骆珩刚要回复,忽然听见一阵摔东西声,动静特别大。
他出门去:“爷爷。”
院子里,骆永平从摇椅上站起来,听见男人破口大骂,神情陡然愤怒:“那龟儿子又得打娃儿!走我们去看一眼!”
院坝里。
达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护着头,身体弓着。
“还想不想!还想不想!”男人一棍子一棍子抽在他身上,表情狰狞:“快点儿把东西给老子拿出来!”
“听不懂老子说话?”
“老子数到三,一丶二——”
“达比!”
达比家的院子没有围起来,还是那种没砌过的泥地,骆永平怒吼一声:“不准打了!”
“今天哪个来都保不到你,我让你吹!”男人充耳不闻,一棍子就要敲下去。
“达比叔,”骆珩一大步上前,手稳稳地抓住男人,客气笑笑:“有什麽事好好说。”
“骆珩?你来得好,”达比一看是他,脸上横肉一滚,一甩胳膊却没有甩掉,他冷笑着说:“来得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
骆珩夺掉棍子丢去一边:“达比叔找我有事?”
达比重重哼了声,一口水吐到旁边:“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他把我娃儿教坏了,呸,我就这一个娃儿,啷个赔!”
地上,达力绝望地反驳:“他没有教坏我!”
男孩躺在土泥地上,浑身是伤,额头肿起一片,把自己团成一团,愤怒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而他怀中抱着的,正是那天梁忱送他的口琴。
骆珩神情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