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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洄不情不愿地坐下,“说。”
那便说吧,讲一人的前传事可谓无关痛痒。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从哪里说起呢。
思绪片刻,邢满道:“从我与他相识那时,说起吧。”
他说:“我与他同为商府谋士,你哥哥性子放荡不拘,爱自在,无事便外出走一走,看一看,府中大人尚不限制人身自由。不知是何种原因,促使他与大人在半年前决裂,至今人在何处,还不知晓。”
邢满又说道:“我与他有多年的共事之谊,他也跟我讲起他的家人,我到现在还在怀念,当时的时光。你哥若在,多好。”
沉寂在往日有哥哥光景中的何洄,并未觉得邢满已经停下说辞了。
旁观者李朝,问道:“同何洄的大哥有如此情谊,为何当时他来南郡,你要用他大哥傍身之剑,哄骗于他,甚至同谋害他。”
邢满轻而易举地推辞:“我不是一个人,许多事情不是我想怎样便怎样的,我也只能听从。”
想了想,何洄问道:“我大哥傍身之剑,怎会在你手中。”
李朝开始打量起他这间屋子来。
装饰从未落下一角,摆件物什该有的不会见不到,素雅宜居,空间很大,像是两间屋子打通连在了一起。
一面桌案书画,练笔写字;一面珠帘红幕,酣然入睡;一面窗棂季季景,花开赏花,月来赏月。
再望,竖立的屏风後,应该还有一处浴池。
其间邢满道:“不是在我手中,只是府中大人托我保管。”
何洄:“那为何在商中手里。”
邢满摇头:“我不知道。”
看过屋内,李朝对他道:“这屋子极好,不管朝阳通风物什,配置都远高于常人,想来,你这个谋士,当在你家大人心中分量充足。”
邢满笑了,此笑带有一些自嘲的深义。
李朝问道:“这般笑,对你家大人早有不满?”
很快梳理好自己,邢满道:“大人是大人,我是我,为生活奔波的我罢了,不过在其职,得主人家赏识也是一种幸事。”
李朝笑道:“交谈下来,你本身不错,不过,咱们还有一笔一笔的账未作清算呢。”
邢满:“?”
李朝捋着来:“赵士寅重伤与你有关吧,往南郡这贩卖和你有关吧,甚至我们在霞阳一地之事,与你脱不开干系吧,当然,你与何洄及他大哥的事,我们也一并清算。”
邢满未作解释,桩桩件件他确实也离不开关系。
何洄记起一事:“当时,我记得有一人将我救下,这人你可知是谁。”
邢满道:“你醒来第一时间,没有见到这个人吗。”
何洄不言,反道:“我问你,知不知他是谁。”
邢满半合了下眼,“姓甚名谁不知,依这人的身形样貌,应在天命之年,但他身手尚可,所以得以在我们手底下将你救走。如若你都不认识,那他为何要救你?见义勇为之士?少有呀。”
恐怕那麽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下药的。
那药一事,必定与一人有关了。
为了能更确切的知道二者是否是同一人,李朝道:“桌有笔墨,想来你也是懂画之人,不如,将那勇为之士的形貌,画给我们。”
邢满瞧身後宣纸那里,“可以。”
山林下雨湿滑难走,如崎岖一般,落脚一下鞋底便附上了黏泥。
走路有时沉重,有时遇水,淤泥再渗进土里,靴子出来,便轻掉了几分。
云惜带领一队侍卫,追至其中不见其人。
山林外,商中带人将他们所发现人的农宅搜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一人影。
相隔百米的小屋,似乎有人透着门缝看,微微有些动静。
命人将那小屋搜一遍,果真搜出来了一人。
人已年迈,淋在雨中,驮着身一步一步走来。
商中下马走了几步,见她直不起身,他便道:“老人家,这宅院谁家的。”
婆婆为耳挡风:“说什麽。”
商中声音大些:“这宅院谁家的,老人家。”
“哦”,婆婆:“我家的。”
商中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