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下,能站到一起,就是面和心不和,看谁都顺眼不到哪里去。
王君道:“林使前来,和我南夷商议盟约,朕一想来,便觉此事可……”
林老含笑打断,“王君,老夫从未说过是来商议盟约的,即便刚刚,咱们讲的也是民生百姓,家国情义。”
王君看向身边的小刘子。
小刘子站出来道:“往来文书,确实有写盟约一条,王君。”
得到证,王君问询:“林使何来此言。”
林老林名扬,此时的面孔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情严肃起来。
就连四位假扮的学士,也不知其意,他们起初只是觉得,这是陛下让他们回去的一个顺水推舟的幌子罢了,看来不是。
林名扬一伸手,三五名护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状似折子的文书,加在一起,层层摞起来,好几本。
王君疑惑:“这是?”
林名扬右手托着,左手扶着,悲切地道:“这些文书中,记录的全是我北朝各地失踪的人员名单,而且,还不止这些。”
在场的人有的色变,有的看戏,有的恍然。
王君不解,“那,林使怎麽拿……”
拿到南夷来了?
对此痛恨,林名扬道:“我为什麽拿,南夷敛财的手段是闻所未闻,非君子之道,国有国法,公正有道,两国之间既要友好,那亦是如此。我想王君天命所在,断然不会行此事,可底下的大臣们呢,王宫贵子们呢,如此便是有意与我北朝结恶,我朝决不姑息。”
看着这些个南夷人,激昂道:“我来了,活不活着回去,不重要,我把天子奉行的国道,践行到底,才重要。王君,你必然要给我朝上下一个公道,否则,我朝百姓难容,群臣愤慨,到时,两方交战,南夷民不聊生。”
王君嘴角颤抖,竭力稳住才站住脚,他从未见过如此阵势。
让人把这手中的文书移交南夷人,又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个本子。
林名扬举着,看一看其後站立的南夷人,和王君道:“这个,根据百姓叙述,记录了贩子可耻的罪行手段,生而为人,他们当如畜生,王君,你好好看看吧。”
王君不敢不接,他手指抖动,半晌接来,攥在手中拿好。
他出汗地道:“倘有此事,……朕定……”
林名扬道:“倘有?”
甩袖哼之,又道:“我只在此一个月,一个月内,王君必要先给我们一个说法,待查清之後,北朝与南夷的盟约再续,差点忘了,我朝陛下说的是这个意思。”
王君看了看身後大臣,不是低头,便是目无尊卑。
靳起看了两看,站出来率先开口,“林老,你此行的目的,我们王君已经知晓了,林老大可放心,如若南夷有如此败类,那定是斩不足惜的。此事我们王君定是全然不知的,而我们王君年岁尚小,亲政不久,此事我们这些大臣,定然也要为之分忧。”
此话一出,有几位大臣纷纷行礼,有些大臣赫然不动,显然不是一派。
王君看在眼中,道:“相信有靳大人为朕分忧,林老不日便可……”
靳起连忙道:“王君,下官对此是无把握的,太过绝对反而伤了两方和气,但我们南夷不是蛮流之地,合情合理,我们也会给林老一个交代。”
林名扬坚定道:“那我就等你们消息,不要徇私。”
靳起:“这自是,林老。”
场面有些缓和,王君依旧腿部打颤,他想离开地道:“靳大人,送林使到驿馆歇息。”
靳起行礼:“是,王君。”
直到回来自己的寝殿,王君跌倒在地,内心煎熬痛哭。
想斥责又不知道该斥责谁,他抱着先王君,王父的灵位伏地哭泣。
驿馆,靳起把人送到之後,嘱咐几句驿馆的侍仆,便先离开了。
原甫力跟上:“大人,去王宫吗?”
靳起走道:“回家。”
驿馆,百名护卫全部安顿好,林老同殿下等人坐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