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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殿下出来马车外,勒着马车的一匹骏马还在。
苏东拔剑将两边绳索砍掉,揽怀中殿下腾空一跃踩鞍上马。
此是街道未过城门,离张大夫的药铺尚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就近的药铺他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不能左顾右找,耽误救治时机。
他策马奔在周遭的街道,左手牵着缰绳,越行越远,越行越近。
右手早已覆在李朝捂在腹中的双手上面,各个指间尽是浓稠的鲜血,抑制不住地抖动。
可就是这只不停发颤的手,把李朝牢牢地箍在胸前,让其依靠着。
行人见这发狂似地跑马在街,宁愿丢掉手中的重包袱,也要及时躲避这可能带来的危险。
等跑马者走过,再捡起不迟。
路上还有行在街上的护城军,还没制止便被同伴拉了回去。
找死也不能现在,有的眼力不差,看出前面那人受了伤,应是不轻。
不然他的同伴又怎会如此着急呢。
快到张大夫的药铺时,苏东提前降下策马的速度,以便在铺子门前安然地勒马快停。
他做到了。
李朝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昏沉,他被苏东扶着肩膀进去。
苏东一只脚迈进门槛便喊道:“张大哥,张大哥。”
由于声音过于贯耳,加上是张大夫熟悉的声音,在医侍到来後,他也赶快来了。
“怎麽了。”
张大夫很是不解,他们这群人怎麽老是有人受伤。
而且还经常找他。
好吧,这也算是间接承认他的医术,有道是医者与病患之间相互信任。
仔细一瞧,这个不是他们的公子吗,他们怎麽也没保护好。
小医侍道:“伤在腹部,张大夫。”
张大夫已经先看到了,他让人去备药和水。
准备好所需要的,伤者也已躺在里屋的床榻上。
持在左手中的佩剑让苏东搁在地上。
他蹲|下来拿起公子满是鲜血的右手,将它紧紧握在自己两手的掌心中。
不愿放开,不愿离开。
以致张大夫让他帮忙解开公子的衣裳,他都恍若隔世般的未曾听见。
还好有小医侍,没过多久,绷带就缠在李朝的腹部了。
小医侍换了一盆水来,把帕浸在水中捞起来,拧干要替病人擦拭。
张大夫看到给它拿了过来,让他出去。
自己走过去拍拍小兄弟的肩膀,“没事,他现在是睡着了。”
说罢,坐去床榻将放在里面的左手拿起,给他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放下後,还有一只右手。
张大夫把两侧小兄弟的手给他掰开,刚开始还掰不动,他换气缓声,“拿开,我给他擦擦。”
苏东明白过来後,立刻托着公子的手腕,把公子的手递给张大夫。
待张大夫擦完,他又伸手,张大夫看到便用巾帕打他的手,“洗洗。最好把脸也洗洗,他没事,放心吧。”
苏东低头看自己的两只手,上面的血迹都要干了。
再看公子的手,已然干净起来。
他站起,腿脚有些麻地去到水盆那里,净了手和脸。
张大夫把另一条干净的白帕递给他,端着水盆等他擦好放进里面。
道:“你们呀,哎,如果南郡真待不下去,那就走啊,早些离开。少受些罪不是。”
苏东无法回答应允,他道:“谢谢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