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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二人仍是二人,不云其言未尽之意。
苏东持剑啓唇:“殿下好生歇息。”
太子殿下的心情郁结此刻,登时困意席卷,合眸躺身。
听到一丝动静,苏东侧目而视,而後打开殿门。
殿门外,华安倾耳再听,不闻其声但见其人。
他:“……”
他嬉皮笑脸:“哥,这麽快出来了。”
苏东说道:“我去陛下那里,你照看好殿下。”
华安:“这是自然,你放心,哥。”
天子殿,绫罗案牍,陛下端坐。
张公公来道:“陛下,苏护卫来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陛下,闻言:“他倒识相。让他进来。”
张公公拱手退:“是。”
苏东进来,张公公做好分内事的欠身离去。
苏东站立行礼,“陛下。”
陛下落笔合折,“朝儿念及你与他二人的情谊,不让朕降罪你,可你知朕为何棍罚你吗?”
苏东道:“陛下乃是天子,王权不可蔑视,我当所职,理应劝阻太子殿下,未请命莫离都。”
陛下应声,“此是一点,还有呢。”
苏东陈述,“职责所在,若径劝太子殿下无果,便复陛下,言明其因。”
起身的陛下,负手道:“还有呢。”
苏东道:“还有,未呈陛下,该认此罚。”
陛下拂袖背手,离开案牍,“说是一言,做是一事,此罚不重,也是不轻,朕予你重望,来日太子登基,你便是他的护国大将军。”
又道:“何洄萧赐智不及你,谋不多你,容中牟难堪大局,何渭却是与你相得益彰,总的来说,他各方更及你,但性子却有些离经叛道,不如你合乎情理,朕当选你。你护好太子殿下,便是护好你自己,守得你苏家世代忠骨,明白吗?”
苏东拱手,“臣明白。”
坐去棋盘另侧,陛下对他道:“别站着了,和朕下盘棋,顺便说说此番南下之事。”
苏东:“是。”
陛下执黑子,苏东执白子。
须臾,陛下落子,“何渭死了。”
苏东拿一子,“陛下的暗探如星罗棋布,应当事已知晓,何渭确于半年前身亡南郡。”
陛下笑三分地道:“话虽如此,但英雄过江之鲫,莫说暗探,杀身立命,不剩几人了。”
苏东观棋,“‘统领在,网可续’,陛下说过的。”
陛下看着下了不足一半的棋局,道:“统领已亡,你可有人选。”
苏东落子,“臣离暗探已久,早不闻其事,陛下,臣未得人选。”
陛下观棋,“朕本欲让何家二子接任,但他此趟竟丢下太子一人离去,可见心气不足,实难胜任,朕头疼是一,无法其二。想你为朕分忧,不料你久随太子,忘却他事。”
望着下了快一半的棋局,苏东道:“如若暗探未有新人崭露头角,担此重任,臣,倒想起了一人,陛下。”
把黑子丢到空闲的手里,陛下再拿起,“哦?你有人引荐,谁呀。”
苏东落子擡眼,“白黎。”
陛下问道:“此人是谁?”
苏东道:“他原是何渭的得力探手,此人是有一些野心的,但面上我与他相处时却是从未显露。不过他所言,倒有些流露,眼下任他为职,可兴过往暗探,陛下。”
将拿在手中的黑子用指抚平,陛下起了身。
再来时丢了一本奏折,他坐下,已无心棋局。
他道:“看看吧,云州递来的奏折。上面有‘白黎’二字,祥其样貌,披发顽劣似如书生行骗,作恶荒唐事,害其县令和妻女,当日,还把姑娘的夫婿气急攻心而亡。”
奏折亦是如此,当然还不止如此。
另外提了两人,大概这样:一人肝胆相助,却不知救的畜生;一人持剑相护,却不知跑的罪人。
苏东不言,因这二人他很熟悉。